言彻也懂什么叫人情世故,自己要求去睡沙发简颂章会过意不去,简颂章也说算了他去睡,但他待客自然不会让简颂章去睡沙发。
扯来扯去五分钟过去,最终言彻说:“你先洗漱吧,睡哪都行。”
毫无疑问简颂章肯定会选择睡沙发,他劝不动了。
言彻给他拿了两床被子还不太放心,“上回处理那个蛇皮怪你都能发高烧,忘了?”
“那次是意外。”简颂章双手撑在沙发上,他抬头看向言彻眼睛,“浅色的。”
或许是灯光,客厅的灯有些暗,这是上一任房主用过的,没坏言彻也就没换。
夜晚总是旖旎的,明明是正常的对话,言彻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说起来,真的会有人刻意观察别人的眼睛颜色吗……
他放下被子不经意撇过脸,“眼睛?”
明知故问显得自己又笨又装。
最终言彻只是嘴角溢出一声轻笑,“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简颂章扭头盯着他的背影,不一会儿无奈小声说“谁睡觉盖这么厚……”
他将两床被子展开,想了想还是把其中一床放在另一边的小沙发上去了。
墙与墙之间隔音很差,他躺在沙发上能听到浴室那边传来的水声,断断续续之后彻底停下。
早已经是夜深,水声如同白噪音一样听久了有些催眠,简颂章意识模糊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伴随言彻一句不清晰的“睡了吗”,灯光熄灭一切归于宁静。
只是言彻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后才回到卧室,躺下打开手机一看,今晚有百分之六十的下雨可能,然后非常合适地,雷声在这个时候响了一道。
言彻又赶紧起床去到客厅,门窗都关好了的,沙发那边的人呼吸也很平缓。
余光注意到另一边小沙发上堆砌的小山包,那是另一床被子。
他看了眼黑洞洞的窗外,又去看简颂章,最终抱着那床被子搭在简颂章身上。
没其他意思,万一明天这家伙又高烧或者生个其他小病,他又是在自家睡的,万一摊在自己身上怎么办?
被子刚搭上去,简颂章就开口了:“言彻。”
“嗯……没睡啊。”
简颂章翻了个身差点掉出去,他挪了两下用后脑勺对着言彻说:“刚睡着,你不用操心了,我没事的。”
“哦……”言彻放下背角,脑海中又想起晚上看到的时间,十六号。
“你明天还要去上班吗?”
他小声问着,以为简颂可能又睡着了今天自己大概是得不到回答后,简颂章却是闷声道:“去,我的合同好像是三年。”
对啊,是三年,但中间也不是不能辞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简颂章说着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暂时不会走,你就慢慢习惯着吧。”
言彻听完竟然有些安心,他站起身摸着黑进了卧室,又突然开门探出头,“晚安。”
“……晚安。困了,别来烦。”
言彻躺在床上的姿势十分安详,真好啊,镇宅吉祥物这次是亲口说了不会走。
窗外逐渐转亮,言彻醒的时候只觉得被子都凉飕飕的,晨间的光透过窗帘撒了一地,没下雨,亮着呢。
刚一开门就碰上简颂章,两人四目相对一会儿言彻开口说:“这么早?”他以为简颂章平时卡点上班,现在住得近了应该睡得更晚。
然而很显然,言彻这话开的头并不好,简颂章一时无言以对,“……那,早?”
言彻让开了些,“早早早,晚上睡得还行吧,没冷着吧?”
“还,行。”就是一晚上翻不了身现在全身难受了一点,至于冷根本不存在,言彻给的两床被子都是冬季被,没捂出汗都是好的了。
言彻看他进了浴室就直接捧着水洗脸,一股待客不周的负罪感油然而生,他去杂物间翻箱倒柜好一阵才找出一副以前住酒店顺走的一次性洗漱用具拿了过去,“暂时只有这些,下次再——”
不是,什么下次,自己有病还是怎么着?谁没事一天在同事家蹭睡?
“总之就,先暂时用用,如果有下次我有时间一定准备。”解释完舒服多了。
异调局今天还是那样,人不多不少,固定NPC两个。
邱岁宜啃着包子慢吞吞地进去打完卡,突然又觉得背后的阴影深了些,回头一看两个人一左一右站着挡了光。
“你们,来?”
他让开了些,注意到简颂章比平时还乱了些的头发便脱口而出:“小简你昨晚去哪鬼混了。”
言彻刚打完卡猝不及防听到这句,没忍住冒出一声笑来,“他还真没鬼混。”
简颂章挤开他,早起对人的精神抚慰状况不佳,上班还要被造谣让他脸更黑,“嗯,你去问言局长。”
随后留下一个背影给原地的两个人,这让言彻十分摸不着头,“人怎么能那么两面派,刻意跟我装不熟是什么意思。”
“言局你不懂啦。”邱岁宜一副十分了解的语气,“现在的小孩就这样,私下里跟你关系再好面对讨厌的事情也是平等地敌视,尤其你还是他上司,没人会喜欢自己老板的。”
他顺手抓住刚到的赵望远,“你看看,这么丧的脸,像是开心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