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愿端着个碗进来,就听见床上人发出真诚的疑问,一时忍俊不禁。
“不是吧大哥?”爱德华扶额感叹,“这人在你这住了快一天了,你连名字都没告诉人家?”
林愿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个小凳子,把碗递给爱德华让他端着,在床边上把凳子放好。又从床的另外一侧抽了个枕头,把虚弱的苏俞扶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面。
“你自己吃还是找个人喂?”林愿问他。
“我自己来吧。”
苏俞接过碗,兀自吃起来。林愿给他端了碗好消化的白粥,但许是他很久没有吃过正常的东西了,一碗清淡的白粥也是难能可贵。
他在那边吃着,林愿就着之前的凳子直接坐了下来。爱德华没地坐,干脆把床头的医疗箱放到地上,半边屁股坐在床头柜子上,两个人就这么看着苏俞一个人吃。
等苏俞沉浸式吃完,侧头看见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不禁一抖,好悬没把碗扣在床上。
林愿手托着脸,问:“吃饱了吗?”
苏俞点头。
“聊聊?”
苏俞犹豫了一下,还是又点了下头。
林愿把碗从他手上抽走,塞进爱德华的手里:“去,把碗洗了。”
“我是来给你当男仆的?”爱德华十分无语,但还是老实地出去了。走的时候把门关上,给他们留下了一个颇为密闭的空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愿,监察所一级情报官。”
虽然知道面前人已经知情,但还是礼貌地回应:“苏俞。”
“监察所第二期情报科优秀学员,在情报科任职一年后,与第三期优秀学员褚苍南一同执行保密任务。在监察所第一任所长庄宁被判反叛罪后,监察所派了一队人去接应你们,但联络中心在收到一条‘反叛’的短信后,那队人就失去了下落,最后是在分域河里捞出了他们的尸体。联盟以此认为你和褚苍南都是庄宁的共犯,于是也对你们下了通缉令。我说的没错吧?”
苏俞摇头:“没有。”
林愿挑眉:“一点都不辩解吗?”
“联盟已经认定的事。”苏俞拧着手指,“我就是辩解,能改变吗?”
“嗯,确实。”林愿认同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换个话题。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褚苍南的吗?”
“是。”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一起被通缉,Alpha的信息素又能在管理局中查到,说明人至少曾经是明面的,稍微排除一下就能得到答案。
“那他呢?”
“走散了。”
苏俞叹了口气,眉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们当初的保密任务,便是潜入T区,收集情报。但庄所——宁被捕,我们的身份不知为何突然暴露,被迫躲藏起来。我和苍南逃到T区的边界,等待着监察所的接应,但直到我们再次被T区的人发现,还是没有见到那些据说是来接应的人。”
“从那之后,我们两个就开始了在T区躲躲藏藏的日子。几个月前,我们的行踪再一次被发现,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我和他约定了碰头的地方便分头离开。结果等我甩开追兵后赶到那里后,他却没来。我本想继续等他,但追兵很快便摸了过来,我只好离开。”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跟着一队人逃出了T区,一路逃亡,最后到了你那天找到我的仓库里。”
林愿好奇追问:“你们在T区绕了几年都没出来,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能让你逃出来了?”
苏俞摇头:“那队人都蒙着面,且不知为何,T区盘查的人对他们极为宽松,我这才能混入其中。”
林愿咂咂嘴:“可疑。回头查查。”
“不过T区宽进严出,那天在仓库追杀你的人也是从T区出来的。看来,T区之外,也有不少他们的人。”
“既然如此,”林愿作出决定,“明天就走吧。他们既然能在那里找到你,我这里势必不会安全,明天就出发,和我去一个地方。”
苏俞反问:“去哪,监察所吗?”
“怎么会。”林愿耸耸肩。
“先休息吧,明早出发,到时候叫你,晚安。”
说完就径直出去了。
门被关上,林愿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揣着手去了餐厅。爱德华正在厨房里把带来的羊肉捞出来,见他出来,便问:“聊得怎么样?”
林愿从消毒柜里拿了两个碗,摆在桌子上:“就那样。”
爱德华知道很多事不是他该知道的,也不在意,将剩下的白粥盛出来,配上炖好的羊肉,权当今天的晚饭。
“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早。”
“那我今晚就留下来了,明天和你们一道。”
林愿没意见:“挺好,你在还能看着点病号。”
说完又叹了一声:“早点走,送完人我还得赶去上班。”
爱德华咂巴咂巴嘴:“可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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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林愿就挣扎着爬起,把死赖在沙发不想走的爱德华弄起来,再去客卧叫醒苏俞,一行三人冒着还未停的风雨开车上路。
雨下太大,能见度有些低,林愿果断开了自动驾驶。
打开广播,本想听听音乐接着睡,结果不小心调错了频道,三个人被时下最流行的摇滚乐震得一激灵,好歹是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