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旅途充满了未知与危险,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前行,萧定非刚掀开帘子,紧接着就听得“噗噗”两声。
两支雕翎箭几乎同时射到,准确无比地从两名刺客眉心贯入,穿破了两颗头颅!
萧定非朝外头看去——
树林边上一棵老树的树影里,稳稳立了个人,正是谢危身边那并不总常看见的蓝衣少年刀琴,持弓背箭,竟是不疾不徐,一箭一人!
没一会儿地上已躺倒一片。
直到这时候才见谢危掀了车帘,从车内出来,站在了车辕上,举目一扫这惨烈的战况,淡淡吩咐了一句:“留个活口。”
刀琴暗地里撇了撇嘴。
心里虽有些不满,可搭在弓弦上最后那支雕翎箭,到底还是略略往下移了移。
“嗖”,一声破空响。
箭离弦化作一道疾电驰出,悍然穿过最后一名刺客的肩膀,力道之狠,竟硬生生将这人钉在了萧定非马车一侧的厚木板上!
萧定非人还在车内,但见一截箭矢从木板那头透入,头皮都吓得炸了起来!
登时没忍住骂了一身:“操了你姥姥!”
这到底是要谁的命啊!
这帮刺客来得快,死得也快。
随行众人这会儿才觉出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完全不敢去想,若发现端倪晚上一些,以这帮刺客厉害的程度,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再看向谢危身边那剑书、刀琴两人时,便带了几分敬畏。
姜雪宁远远看着,没敢下车。
萧远的车驾在前面,此刻一副受惊的模样从车上下来,向周遭扫看一眼却是立刻黑沉了一张脸,满布阴云:“好啊,竟然真有刺客!”
谢危倒没下车,只唤了剑书一声。
剑书剑上的血都没来得及擦,听谢危这一声已然会意,径直向那被钉在马车上的刺客走去,一把将对方蒙面的黑巾扯落。
三十来岁模样,左颊一道疤。
一张脸早因为贯穿肩膀的伤痛得扭曲起来。
然后在蒙面的黑巾被扯落的瞬间,这人眼底竟闪过一片狠色,两边腮骨一突,像是要用力咬下什么一样。
他反应的确快,可面前这少年的手却比其还要快上三分!
根本不等他咬实了,眼前残影忽地一晃。
这名刺客只觉得下颚一痛,紧接着便没了知觉——竟是剑书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直接卸了他的下颚骨!
萧定非在旁边看见,只觉自己下巴都凉了一下。
那刺客眼底已露出几分绝望。
剑书轻车熟路,半点也不费力地便从其牙下掏了那枚小小的毒囊出来,回头向谢危禀道:“先生,死士。”
谢危方将那枚“斫琴堂主人”印放回了印囊里,半点也不意外,笑笑道:“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萧远刚走过来,有些胆战心惊。
谢危轻轻摆手:“杀了吧。”
危险解除,谢危刚要上马车一回头就看见姜雪玉和张遮二人站在一处,梦里的记忆与如今的画面无限重合,一时晃的谢危头疼。
“雪玉,和我一起坐,到了京城再分开。”谢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向姜雪玉伸出手,眼神中既有温柔的关怀,也有不容拒绝的坚决。
姜雪玉心中一怔,感受到谢危的关切,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握住谢危的手,坐在了他的身旁。
这一举动,不仅缓解了车厢内的紧张气氛,也微妙地宣告了谢危对姜雪玉的独占欲。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内的光线忽明忽暗,映照出谢危略带玩味的神情。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姜雪玉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姜雪玉是属于他的,不容他人染指。
一行人有惊无险回到京城时,已是夜里。
姜府这边早派了人在城门口接应。
竟是姜伯游亲自来的。
自家两个女儿莫名其妙陷入了这样一场争端,还安然无恙地归来,见到谢危时不免又将信中那些感念之言一再重复,这才叫府里下人匆匆接了姜雪宁和姜雪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