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良妃再度泪水涟涟:“年氏,你还年轻,还有未来,你要将我引以为鉴,切不可走我的老路。”
“良妃娘娘放心,年氏牢记娘娘教诲,不敢有半分懈怠。”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聪明的人未必一定会有好结果……”
说罢,良妃转头,示意年氏离开。
武曌起身,行礼退出,却在过庭院时被胤禩拦住去路:“八贝勒——”
“当初如果我能坚持一下,你现在就是我的侧福晋。”
胤禩开门见山地说道:“像你这种才学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年轻美貌女子,居然被指给四哥做侧福晋,真是可惜。”
“八贝勒,镶白旗在康熙四十八年就被皇上归拨四爷名下,从那时起,我便是雍亲王府的属人,入雍亲王府是份内之事。”
武曌直言拒绝胤禩的胡思乱想。
“份内的事情……”
胤禩舌尖颤抖。
他原本对年世华没有感情,只是贪图年家父子三人的朝堂分量加上年世华年轻美貌,有意将她收入府中做侧福晋,直到康熙皇帝将年世华赐婚给老四胤禛,他才因为得不到逐渐产生执念,此后与年世华几次接触,越是接触越觉得此女不仅美貌更有难得一见的才学见识,若能得此女为妻妾,必定能离皇位更近一步。
现在,年世华当场拒绝了他,他心中的执意也越来越重。
“你心里当真从未想过嫁给四哥以外的任何人?他已经三十多岁,虽然沉稳内敛颇得皇阿玛喜爱,却也几乎不可能登基!你做他的侧福晋——”
“规矩就是规矩,还请八爷见谅。”
说完,武曌款款行礼,离开良妃处。
胤禩站在原地,神色痛苦不堪。
……
……
与乌拉那拉氏、钮祜禄氏回到雍亲王府已经是夜晚,武曌却没有休息。
因为雍亲王胤禛回来了。
他已从奴仆处知晓今日在宫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完全赞同德妃希望钮祜禄氏将新生下的格格送入宫中作伴的建议,并对年氏在良妃处的见闻充满兴趣。
“……老八当真在良妃面前说了这等话?”
“八贝勒希望良妃能理解他、支持他,良妃娘娘却——”
“良妃娘娘也是可怜,左右不得好,偏生皇阿玛和老八都不肯主动让步,害她不得不左右为难,痛不欲生。”
然而,说这些话的时候,胤禛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对良妃的同情,哪怕良妃和他的生母德妃是多年好闺蜜。
事实上,比起良妃的不幸,他更关心年氏对胤禩的态度:“听说你出来的时候被胤禩拦住了去路?”
“确有其事。”
“胤禩对你说了什么?”
“他对奴才说的话,奴才不敢转述给爷听。”
“我恕你无罪。”
“他说他后悔当初没有争取……”
“混蛋!”
胤禛随手打翻茶盏:“他好大的胆子!”
“奴才——”
“你是怎么回答的?”
“奴才告诉他,镶白旗的人按规矩就应该侍奉四爷,不论是奴才还是奴才的父母兄弟,都从康熙四十八年开始成为四爷的属人,生死婚嫁听凭四爷指派。”
“……这个回答好,进退有度,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胤禛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年世华起身,坐到身旁,轻抚她的手掌:“老八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好运气,又处处事事想要证明自己,结果自然除了老九他们没几个人愿意和他搅合在一起。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弱点,所以总是看着温文儒雅其实骨子里自卑得厉害。”
“爷的意思是——”
“以后不要再去良妃那边,哪怕德妃额涅让你过去也别过去,”胤禛冷飕飕地表示,“良妃的身体越来越差,恐怕熬不过今年……而以老八如今,良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后宫和朝堂必定又要有一番风波……”
“奴才明白。”
“记住——”
胤禛低头,亲昵地看着女人:“你现在的头等大事是给爷生下小阿哥。其余都不重要。”
“耿佳氏的肚子不是快要——”
“孩子还没生下来,谁能确定生下的一定是男孩?何况以耿佳氏的资质,生下的小阿哥多半是第二个弘时……我不是强求我的孩子个个成龙成凤,可如今这形势,雍王府总得有个拿出手的阿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