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还要坚持,塔夫却有些害羞又不容他反对地说,她需要更多时间冷静一下,否则,恐怕要到很晚才有办法睡着。这让他心跳再次加快,只能点点头。直到塔夫走出几步,他才反应过来,刚朝她迈出一步,塔夫已经转过头来瞧他一眼:“遵守约定?”
“当然。”拉斐尔站在原地,看着塔夫背影,心里想的却已经是五周之后。
那时他得与塔夫好好谈谈,在安全方面绝不能大意。比如这条路上,他能看出来适合隐藏身形的埋伏地点,就有至少三个。她也不能总用甜言蜜语去说服他,这实在是不公平。
……不公平?
也许是因为今晚和塔夫的聊天,他居然会冒出这个念头。
所以她才对他说“这不公平”吗?
拉斐尔敏锐地察觉接下来的想法不会那么令人愉快,而且这次没有塔夫在怀中责骂自己做消解弥补,便立刻重新凝神看着塔夫轻快的背影。
至于她的甜言蜜语,他可以和她定下什么时候可以用。只要在约定的范围之内,那便没有所谓的不公平。毕竟,“赢的代价很大,输的代价更多”。输赢的代价当然不会相同,否则,为什么人人都想要赢。
塔夫终于来到宿舍塔楼下,再次朝他回过头。
拉斐尔看不清她的五官,甚至连身影都有些模糊,却肯定她现在一定是笑着的。他忍不住弯起眼睛,举起手冲她挥了挥。
他看到她也高举手臂过头顶,朝自己挥了下,又摆了摆手。
那一定是让他别再看了,快回去吧。
他再次挥挥手,要她别担心,几乎能看到她的笑容多了几分无奈。她没坚持,重新转过身,身影消失在塔楼里。
忽然,拉斐尔心里涌上一股无法辨明的情绪,似乎只是因为塔夫最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
他心情激荡,觉得那感受强烈到不真实,明明是极其愉快的,却也令人有些痛苦。他几乎感到呼吸不畅,连忙快步离开,直到小路尽头,才终于喘出一声。
那似乎很有用,他感觉痛快些,又提高声音,长啸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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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心耳朵一下竖了起来:“你听见什么了吗?”
塔夫一边擦干脸一边探出头:“没有。我这刚才还有水声。”
影心朝窗外望了望:“大概是猫头鹰吧。”她又转过身瞧着塔夫仍有些肿的眼睛,“终于想好要怎么向我解释了吗?”
塔夫叹口气:“我真的没事!”
时间回拨到几分钟前。
因为塔夫这天回来得比往常晚很多,哪怕她在上楼梯时简单清理了下,也还是能看出哭过。影心吓了一跳,而塔夫却支支吾吾,更令她担心不已,忍不住自责:“我应该陪你回来的!”
塔夫终于说:“有人陪我回来。真的。我先去洗脸!”
磨磨蹭蹭洗完脸,她总算平静下来,在影心面前规规矩矩坐好:
“我和一起回来那人吵了一架,所以回来得……晚了那么一些,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影心恍然:“原来是因为你吵架没吵赢,所以气哭了?”
“我吵赢了!”塔夫脸又一红,“唉,也不能说谁输谁赢。”
影心仔细看了看她:“那个人,是拉斐尔吧。”
塔夫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他了?”
“随便猜猜而已。你也太好诈了。”
“可恶。”
“倒也没有那么随便,因为你最近总提起的人只有拉斐尔。”
“是、是吗?总提起!?”
“那让我来继续猜猜你们为什么吵架好了,是不是因为……”
“请我自己来说!”
塔夫连忙重新提起之前剧团演员的离开:“是拉斐尔干的好事。我其实忍了很久,终于要求他道歉,但他不承认自己有错。”她说起来又好气又好笑。
仔细想想,其实直到最后,拉斐尔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是说,他的做法产生了“不那么受欢迎的后果”。
影心却抓住其他重点:“你气哭之后,他就道歉了?”
塔夫愣了愣:“差不多吧。”
拉斐尔道歉似乎真的只是因为她感到难过,而不是因为他那件事做得不对。虽然二者相关,但总觉得哪里差了些,又或者是她太拿着放大镜观察拉斐尔的一言一行了。
“唔——”影心意味深长地哼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塔夫瞥她一眼,“而我的回答都是,不,不是,还没有。”
“哦——”影心又拖着长音,
“我刚才其实只是觉得我们应该睡觉了。不过既然你还不想睡,那我们就继续聊吧。”
塔夫:“……”
塔夫:正好,那我来教你一招自卫防身术。你还可以在哈尔辛身上试试哦。
影心:别给我转移话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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