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音愣愣地看著自己剛剛成親的夫君就這麼被捉出喜房,下意識的站起身,卻被兩個已經成親了的姐姐和嫂嫂預判般的伸手按下、被迫坐回了床鋪上。
「放心吧,我家角公子在外頭等著你家徵公子呢~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執刃這也是為你好。」上官淺笑咪咪的一邊替惜音拆除身上冗雜繁瑣但著實好看的新娘配飾、一邊這麼說。
宮紫商也附和:「就是、就是,宮子羽那個臭小子,這次為了讓你們兩個小年輕先成親,在長老們便前可是都快說破嘴皮子了…現在可也是為你好啊,才把你家小毒娃拉出去的。」
惜音聽的雲裡霧裡的,轉頭一看,還好雲為衫也是一臉不解,不至於顯得自己格外愚蠢…
「遠徵弟弟年輕氣盛的…這不灌點酒、消磨一下,等會兒就換溫妹妹你遭罪囉~」上官淺瞇著眼,一臉神秘、話中有話的。
雲為衫雖然沒有理解上官淺和宮紫商話中的意思,但也能敏銳的感覺出大家沒有惡意,所以笑著湊到惜音身邊幫忙拆下新娘頭飾時也在幫忙說話。
「遠徵弟弟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被放回來,妹妹你等等先洗個澡,舒舒服服的慢慢等他。」宮紫商一副〝姐姐很有經驗〞的模樣,表情古怪的笑鬧著。
宮遠徵最後被送回來時,已經走不穩路了,歪歪扭扭的被侍衛攙扶著回來的。
已經換好寢衣的惜音聽到動靜,連忙迎上前去接過自家熱騰騰、剛出爐的〝夫君〞:「怎麼喝的這麼醉?」
「少爺們都醉了…執刃大人灌了徵公子不少酒,一開始角公子也幫忙擋了點,後來實在不勝酒力,三位少爺都…醉的不輕。」
惜音笑了笑,對著侍衛道了聲謝,等對方退出房間後才專心的替自家新上任的夫君解開繁瑣的新郎衣衫,試圖讓對方舒服一點。
「…汀兒?」被侍衛放到床上的宮遠徵猛地捉住解自己衣衫的小手,瞇著眼睛確認對方的身分後,又模模糊糊的說:「藥、藥囊…」
「藥囊嗎?你要哪顆藥?」惜音聽到關鍵字便拿過了宮遠徵放在床邊的藥囊,從裡頭倒出了幾顆小藥丸。
宮遠徵搖搖晃晃的坐起身、看似隨意的捏了兩顆藥便丟進自己嘴裡,然後歪歪斜斜的倒在自家新婚妻子身上撒嬌:「抱…要抱抱。」
惜音低低的笑了笑,像是替大型貓科動物順毛般一邊哄著宮遠徵、一邊替他拆去身上的配飾:「要不要去洗個澡?我讓下人去準備,洗一洗也舒服些。」
吃過藥好似清明了許多的宮遠徵慢慢的點了點頭,緩慢的站起身走向浴池。
宮遠徵是個有小潔癖的人,可能平時不嚴重、尤其在地牢裡審訊犯人時更是看不出來,可是與他朝夕相伴近三年之久的惜音卻很清楚,宮遠徵非常不喜歡旁人隨意的碰觸他,越是陌生越討厭。但對於自己親近的人,譬如哥哥、譬如惜音就完全相反,很喜歡他們的碰觸。
剛剛被侍衛攙扶了一路回來,對於宮遠徵這種有奇怪小潔癖的人而言是相當不舒服的,他是醉了,但還沒醉到意識全無,所以心裡還是不舒服,所以這時候即便因為酒精大腦還是昏昏沉沉的,他還是想去沐浴。
當然也是因為自己身上酒味太濃,連自己都受不了也有關係。
追根究柢,就是潔癖犯了。
徵宮浴池離主臥室並不算遠,但宮遠徵醉得太厲害,惜音有心想要跟著丈夫到浴池外等他,卻被侍女們好說歹說的一頓勸,總歸一句就是新婚之夜新娘不可以離開新房。
「我只是擔心徵公子…」
不知為何依舊守在新房外喜婆連忙搶過話:「少爺那邊會有人照顧的,溫夫人不要擔心。」
有潔癖的人洗澡都不會太快,被攔在屋內不得出的惜音坐在床邊、等地都有些昏昏欲睡時,宮遠徵終於回來了。
溫熱潮濕的氣息猛然包裹住瞇著眼睛打瞌睡的惜音,讓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睜開眼確認是自己剛剛上任的丈夫後才放鬆下來。
「你好久阿…」惜音秀氣的打了個哈欠,轉過身、像是無數個午後他們相依偎在樹下小憩時那樣撒嬌著往他懷裡鑽。
「夫人…教養嬤嬤應該教過你,新婚夜應該要做的事情?」吃過藥、洗過澡後腦袋徹底清醒過來的宮遠徵不懷好意的在妻子耳邊低聲說話。
人生三大喜事,便是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和他鄉遇故人…
夜還很長,這一夜徵宮新婚用的喜燭…垂淚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