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送你吧。”
在破釜酒吧的壁炉前,两人刚做完告别,泰勒正取了飞路粉准备撒进火焰中时,德拉科突然拦住了她的动作。
她疑惑地回头,还不等她开口,他就飞快地解释。
“我是说我把你送到日落湾,然后我再从那边的壁炉回去。”
她笑了,没有拒绝,“好啊。”
他们一前一后从好心情酒店里出来,做贼似的挑着有常青树遮挡的小路向别墅的方向去,走到半路,一阵海风吹来,泰勒忽然改了主意,停下脚步问他,“你最晚什么时候回去?”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晚饭前吧,但是你待不到这么晚,对吗?”
“是的,赫敏帮我打的掩护,用的我熬夜学习结果睡过了头的借口,我觉得这个理由拖到天黑就是极限了,”说罢她抬头看看天色,“不过现在离彻底黑下去还有一会儿呢,跟我去海边看看吗?”
这是个阴天,海边并没有什么风景,广阔的海面上罩着灰色的天空,让人联想到阿兹卡班。不过他们并不在意,对于这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来说,这可是绝佳的独处机会。沙滩这边少有人下来,他们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会不小心遇见别墅里的谁,然后让泰勒偷偷溜出来见小男友的事情当场曝光。
并肩踩在沙地上,泰勒又想起来圣诞节发生的事情来。上个圣诞节他拒绝和她在黑湖边跳舞,而这个圣诞节他又在和别的女生跳舞,虽然她也并不十分喜欢跳舞这件事,但是两个圣诞节发生的事连起来想,总让她觉得不舒服。
“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吗?”她问。
“当然,怎么了?”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和我在黑湖边跳舞,是我舞技太差了吗?总不可能是你真的冷了吧,衣服上都有恒温咒呢。”
他可疑地沉默了,安静片刻又轻声笑起来,补偿般问她现在想不想跳舞。
泰勒没得到答案,但看他的神情觉得背后的原因大概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大度地放过了他,搭上他伸过来的手,和他在沙滩上跳起舞来。
脚下的沙子被海水浸透了,很潮湿,脚尖一点一划沙子就沾到了鞋尖上,开始泰勒还会为此分心,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脚步,希望不要沾上更多的沙子,但当他们跳得愈发欢快,德拉科也跟着哼起一支舞曲的调子的时候,她便也不再在意了,虽然洗鞋子有些麻烦,但那又如何呢?
前进、后退,旋转、跳跃,在这荒凉的冬日海滩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用担心跳错了舞步,不用担心动作不标准不优雅,也不用留心避开舞池中的其他人。注意力被从外界收回,一开始全部都放到了随着节拍舞动起来的身体上,再之后就全部集中到了对面的人身上。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每一样都熟悉到闭上眼睛也可以看见,却仍然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没有华丽的舞裙,没有笔挺的燕尾服;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没有婉转的乐声,也没有梦幻暧昧的灯光。糟糕的天气,昏暗的阳光,潮湿的沙滩和两个穿着笨重的棉衣的人。
一切都刚刚好。
圣诞假剩下的日子过得飞快,厚重的书籍,开着盖子的墨水瓶,下午四点的落日和傍晚的高布石,时间在重复中流逝,当已完成的作业越堆越高,未完成的作业快要见底的时候,返校的日子也临近了。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收拾房间,不放过每一个可能藏了东西的角落,将凝聚了整个假期的心血的作业塞进书包,再合力把行李箱抬下楼去,就到了和这栋海边别墅说再见的时刻。
两个大人将四个孩子们送去车站,莱姆斯温和地笑着和他们握手告别,西里斯大手一挥,如假期刚开始见面时那般潇洒地和他们作别。进了车站便可以使用魔法,他们用漂浮咒让沉甸甸的行李箱飘在身后两米高的位置,自己空出双手用来挤进人群,朝着车门的方向前进。
一行人在靠近车门的位置看见了穿着正式的马尔福一家,马尔福夫妇两人都来了,他们一家在人群中站成个三角形,纳西莎正抬手替德拉科整理着衣领,卢修斯则扶着手杖半眯着眼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德拉科看到了他们,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片刻,又很快转了回去,嘴角牵起个微笑和纳西莎说话。哈利等人动作一致地转头看泰勒,泰勒无辜地耸耸肩,催他们赶快上车。
圣诞假回家的人不算少,不过仍有一部分人选择留在霍格沃茨,所以返校时的火车便有不少空位。四人随便挑了个空车厢,换下棉衣披上长袍,再费力地将所有人的行李都塞上行李架时,火车也启动了。泰勒匆匆拎起书包,便打算离开。
“我去找德拉科。”她对车厢中三个瞪着她的好友说。
“可刚刚在站台上他装作不认识你!”哈利满脸不可思议。
“你是打算去和他算账吗?”罗恩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