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公道?”邱白岐哈哈大笑。
“长老,收手吧!”邱环跟着劝道。
“收手?你睁眼看看现在的坵下,如何收手?”他的尾巴勾住邱环,将她的头扔在地面上扫了一圈。
那些死者的脸清晰地映入邱环的眼睛,无论是坵下的左邻右舍还是地界之森的夜行者,都是她熟悉的人。邱环眼泪瞬间落下来,邱白岐趁机攻向沉垣。邱环忍住心中的巨痛,窜过去挡在了沉垣面前,她哽咽着对邱白岐说道:“可是地界之森,本来就是无辜的……长老。”
邱白岐的蛇身支棱起来,怒吼道:“地界之森无辜?他带着夜行军屠我坵下老幼妇孺,他无辜?邱环,我看你是在外面待了太久了!连自己的族人都可以不顾了!既然你如此向着外人,那便同他们一起去吧!”他说完,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邱环咬去。
肃然见状,赶紧飞上去,伸出狐狸尾巴,将邱环拉开。他站在邱白岐面前:“长老不想与青丘也成为世仇吧!”
邱白岐竟然真的给了青丘三分薄面,他停下来,说道:“你也看见了,地界之森屠我坵下。”
“可青丘怎么听说,是您扣了地界之森的人?”肃然不卑不亢地说。
“地界之森的人,自然该死!今日,一个也别想活着从坵下出去。”邱白岐朝着四周看了一圈。
刚从坑底飞起来的沉垣听完这话,哈哈大笑道:“我夜行军今天就算死在这里,这定要屠光你坵下!谁也别想走出去!”
两人说完就要重新打起来。
站在中间的肃然说道:“我说二位,何必呢?”他左右摇头,对邱白岐道:“你要借神之心。”又对沉垣道:“你要你妹妹。”最后总结道:“这好说嘛!大家商量商量,总能解决。怎么牵扯出这么多无辜呢?”
沉垣说道:“商量?如何商量?这老东西将我妹妹扣在地界之森,还冠冕堂皇地说要借神之心。坵下的事,谁不知道,这些人本来就快死了。如今竟将污命扣在我地界之森的头上,更是歪曲事实想要逼我们将神之心给你们,没有可能!”
邱白岐道:“你这黄口小儿,我坵下今遭天难,何其惨烈!地界之森不借神之心也就算了,为何一来便屠我坵下无辜妇孺稚子?如今竟然在此如此诡辩,真是死不足惜!”
“你这老不死,与其将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不如想想自己是作了什么恶,才致坵下遭此天难!”
“你既不留口德,我便也不留你的命了!”邱白岐又要冲过去打沉垣。
肃然拦在中间,“长老莫要冲动,莫要冲动!两位就不要说了,都停手吧!沉垣小君,先让夜行军停手如何?百姓实在无辜啊!”
“简单,他交出清瑶,我马上走。”
肃然看向邱白岐,邱白岐露出诡异的笑,我一早便说了:“不是我不交出沉清瑶,实在是这位小君进入了禁地,要神之心才能救出来。”
“你看,他要是神之心,不是族人。”沉垣指着邱白岐。
此时一个微弱的女声从陷落的坑里传出来:“他……他说谎……”
说谎?好熟悉的声音!
肃然朝下面一看,吓了一跳,一只灰扑扑的九尾白狐从废墟里钻出来,干掉的血和皮毛混在一起,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块又一块。
“小戎?”肃然赶紧跃到了坑里,给小戎疗伤。
邱白岐瞧见空档立即攻向沉垣,邱环见状又挡了过来。
这一次邱白岐不再手下留情,巨大的蛇身将邱环捆住,邱环的脸涨地通红。
沉垣和沉重在一旁聚起灵力,朝着邱白岐七寸攻去。
邱白岐无暇顾及三方,索性邱环扔出去。邱环的头磕在石头上,当即晕了过去。
邱白岐杀红了眼,转身用尾巴将沉垣抡起,悬在空中。
沉重担心沉垣,尽力聚起一掌之力,劈向邱白岐的七寸。邱白岐感觉天旋地转,尾巴一松,沉垣直直地掉下去。邱白岐在空中疯狂抖动着蛇身,忽地一转头,将沉重吃了下去。
“不!”
爹!
沉垣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他一动不动,世界像是安静了。
邱白岐转头看着沉垣,张开血盆大口。
沉垣提起晫日刀,往邱白岐嘴里一挥,纵身一跃,将刀立在大蛇嘴里,自己飞了进去。
他要把已经被吞进腹中的沉重拉出来。
小戎此时刚变回如人形,她连忙推开正帮他疗伤的肃然,说道:“肃然哥哥,先别管我!飞绒漫天!快!”
肃然刚才闭着眼睛帮小戎疗伤,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赶紧操纵起“飞绒漫天”。这招是小戎之前教他的,他使得还不是那么好。他捏起一诀,七条尾巴飘在空中,绒毛瞬间随风散出去。
邱白岐的嘴被晫日刀卡着,合不上。忽然,无数的绒毛从他的嘴里飞出来,他痒地直咳嗽。大蛇全身都开始颤抖,蛇头一下又一下地干呕。
晫日刀穿过他的头,被他摇了出去,沉垣和沉重都被他给呕了出来。
他血红的眼睛盯着地上的人,喉咙痒地全身都在翻腾。他朝着地上撞去,无数树木倒下,千百洞穴破裂。
肃然试着用灵力控制邱白岐,却毫无办法。他将坑底的小戎带上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难受。”
“哪里难受?”肃然关心地问,他以为小戎说的是自己。
“他难受。我之前在他的喉咙里种下了绒毛种子,发芽了。”
原来那天在地牢里小戎使出“九尾荧天”时,顺手将四处乱飞的狐狸毛种在了他的喉咙里。
肃然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邱白岐在毁掉坵下,“可现在他似乎失去理智了……能不能先停下来?”
小戎摇摇头,“种子已经发芽,现在只会疯长。”她转眼看看周围,“以他的灵力,一会儿就控制住了,我们快走。”
冷风刮过坵下,死伤、逃亡,恐惧、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