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一直躲在外面,我看见这位将军把神之心交给两个骑着瓶子的人了。”小戎斩钉截铁地说道。
“骑着瓶子的人?姑娘你莫不是眼睛花了?这三界哪有人是骑着瓶子的。”一个瘦瘦的男子说道。
“难不成,是魂瓶?”有人问。
“我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看到了。我与他非亲非故,没有说谎。”小戎不卑不亢。
“你既与他非亲非故,又为何下来作证?难不成你喜欢他?”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说着大笑起来。众人一阵哄笑。
小戎被气地脸色发白。
“都给我闭嘴!”从乙说道。
“这位姑娘莫急,我等也只是寻神之心心切。我看不如这样,”沉垣转头看向南宫樱,春风化雨似地说道:“不如,这位公子剖开左心房,让我看看?这心房里装的是不是神之心,我一看便知。”
南宫樱有些震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突然有些分不清,沉垣针对的到底是神之心,还是他。
刘一刀像一个木偶一样,挟持着吕舒荣,刀在脖子上,她的血开始渗出来。
“不瀛哥哥,救我。”吕舒荣话音发抖。
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摄魂灵魔盯上。
南宫樱看向吕舒荣,她因为害怕,眼眶里溢满了眼泪。南宫樱眼眶发红,埋下头,艰难开口道:“好,我剖。”
短短三个字说出口,周围像是结了一层冰一样冷。
“公子,不要!”小戎想要冲过去拦着他,沉垣将她推了出去。
南宫樱提起弯月刀,望着从乙:“若是真不在我这里,便放了公主,可算数?”
“那是自然。”
刀尖直抵胸膛,从乙看着南宫樱眼神里的落寞和绝望,突然改口道:“不过,如此俊美的小神仙,剖心便有些不美了。你不怕魔气入体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到你心房一看。”
“哐当”一声,南宫樱手中的刀落在地上,他抬头看着从乙,眼里闪动着泪光,“好!”几乎没有犹豫。
沉垣见状,问道:“现场的各位答应吗?”
从乙提出的,现场谁干不答应,都应和着好。
南宫樱卸下防卫灵力,一团黑气直穿胸膛。
从乙一进来看见这空空的胸腔,大为震惊,他竟根本就没有心!难怪宁愿让我进来也不愿当众剖心!
几乎同时,人群中一条剜心锁直愣愣窜过来,扎进南宫樱左心房的位置。那控制锁链的蛇妖将链子往回一拉,南宫樱的左胸被捅了个大窟窿,南宫樱双目失神,大脑一片空白,跌坐在地上。周围的人突然燃了起来,众人赶紧往外跑。
蛇妖一看剜心锁,上面只挂了些皮肉骨血,并没有心。等不及他吃惊,就已经被从南宫樱体内迅速出来的从乙摄走魂魄,倒在地上。
“敢在我的面前撒野!”从乙压着自己的怒气骂道,“平生最恨言而无信之徒!坵下蛇族,我从今天起见一条,杀一条!”
声音在众人头上盘旋,但是他们现在更害怕的,是南宫樱。
因为他们现下他们看清了,南宫樱没有心,身上还流着绿色的血。
他们看清了,刚刚燃起来的人,就是由于沾到了南宫樱身上的血!就在刚刚,那剜心锁横飞之时,血花四处飞溅,那些人便瞬间燃了起来。现下这些人个个卧倒在地,抽着痉挛,双眼圆瞪,口吐白沫。
即使南宫樱此刻像砧板上的肉一样坐在地上,众人也吓得脸色煞白,他们惊恐地注视着南宫樱,似乎他稍微一动,他们便会灰飞烟灭了。
“怪物、怪物……”
“毁天灭地的上古怪物!三界浩劫!”
有的人吓得瘫软在地,屁滚尿流;有的人从外围悄悄离开了;有的人强撑着持刀对峙,盘算着要不要趁今天这个机会,将他杀了;有的人则从未听过上古的传说,只是站着看热闹……
南宫樱又一次感觉到了三界的安静,静地好像只剩他一个人。
摄魂灵魔撤去施在刘一刀心上的控心咒,刘一刀晕了过去,吕舒荣瘫倒在地;小戎想过去带走不知所措的南宫樱,却被嫜敏死死拽到了外面。
百官和皇亲国戚早就趁乱躲进了屋子里,缩成一团,恐惧地听着外面的声响;檐下持刀的侍卫惊惧地防卫着;外围祥云上看热闹的人撤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躲到了更隐蔽的地方。
悠然使出浑身的灵力一步一步将困住阿紫的云推到神庙上空,阿紫看见广场上的阿樱,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阿樱快走!别听他们说的!从乙,阿樱不是怪物!”阿紫对着南宫樱和摄魂灵魔大喊。
南宫樱呆坐着,一动不动,好似回到了那一天。
五十九年过去,他小心翼翼遮掩的难堪以最难堪的方式展现了出来。
周围的人和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过了好久,他才看到吕殊荣就在眼前。
他抬起手,伸向她,却只看到她惊恐的眼神。
吕舒荣眼里滚着泪水,身体瑟缩着向后退,南宫樱的手愣在空中,像一根枯枝,片刻,落了下来。
他看着吕舒荣眼里的害怕,看着自己胸口冒着绿色血液的窟窿……世界天旋地转,有好多声音,但是又什么也听不清。
他觉得不该待在这里,但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