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继续说道:“一点儿小伤,不碍事。往日跟着将军,见到的大场面可比这多了去了。”
南宫樱心中感慨,刘一刀口中的生活,似乎离他已经很远了,他说道:“他们去拿药了,待会儿还是得好好包扎一下。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其实我们一直在找将军,今日下面的人来回话,说在王城大街看见了将军。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睡到半夜始终觉得心中不安,便想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将军你。”
“我也是今天刚到朝歌,本想着安顿下来再去寻你们。”南宫樱和声说道:“大家最近怎么样?”
刘一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弟兄们最近,都还好。自将军那日在海上失踪后,弟兄们在那海上海下找了一个多月,丝毫没有发现您的踪迹。那时皇上命我们速速回京,弟兄们不得不从,便回来了。回来以后,皇上本欲将我们打乱,重新编入别的军营,可是弟兄们有些不愿意。幸而李老将军出面调和,才暂居他老人家门下。老将军承诺,若是您生还,我们便还能跟着您。”刘一刀这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南宫樱忙递给他一盏茶。
“也是让老将军费心了!”南宫樱叹道。
“将军如今您回来,兄弟们铁定都特高兴。”刘一刀脸上难掩的喜悦,转而想起了什么事,吞吞吐吐地说道:“不过,不过……”他看着南宫樱,眼神有些游疑。
“不过什么?”南宫樱问。
“不过,樊大没有回来……”
南宫樱面露担心,“这又是为何?”
“当初皇上颁旨让我们回来,弟兄们家眷都在王城,不得不从。唯有樊大无论如何也不肯一起回来,如今,已不再是天房营的一员。”
“他辞了军籍?”南宫樱一惊。
“是。他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找到你,绝不离开东极海。临走的时候,我和他约好,一旦有您的消息,便马上通知彼此。如今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樊大,南宫樱心中默念。
他想起那个用木板车推着自己的母亲四处寻医的莽夫,当日那莽夫眼神里的着急与害怕又出现在眼前。南宫樱去恒璧山的虎口里夺下血灵草,递给他。那满脸络腮胡子的莽夫接过血灵草,当即跪倒在地,千恩万谢。
“不必谢我,病已入髓,恐药石难医。”
“以后若是无处可去,可去参军,你一身武艺,莫要走了歪路。”
没想到,数月后,南宫樱真的在天房营见到了他。
“将军,我明天一早就将您回来的消息快马加鞭送去东极海。”刘一刀的话把南宫樱的思绪拉回来。
南宫樱点点头,说道:“那便辛苦你了,不过除了樊大之外。我回来的消息先不要大肆宣扬,我要先去见一个人。”
刘一刀一时没有明白:“那皇上那边?”
“这李将军的女儿李兰英素来与公主交好……”南宫樱话还未说完,刘一刀便恍然大悟道:“明白明白,属下明白。前几日去李将军府还听说要在城西的明华园办春宴,要请朝歌城许多达官贵人,公主也在其中。”
“日子定下来了吗?”
“这我倒是没有注意听。将军,我回去打听打听。”
二人说着,沉清瑶和鬼九敲门进来,她手里拿着药水和纱布,准备给刘一刀包扎。
刘一刀见这背着一把弓的小姑娘眼神冰冷凌厉、走起路来干净利索的样子,下意识往后一退。
“我还是自己来吧。”这粗汉子竟有些怯生生。
“当然是你自己来,不然还想让我们小阿瑶给你上药吗?”鬼九嘟着嘴,有些傲娇,又有些没好气。
刘一刀心里嘀咕着真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位老前辈,却见这小姑娘眼神柔和了一些,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说了声:“我们先去睡啦!”便拉着那老前辈离开了。
“将军,这两位是?”刘一刀忍不住问了出来。
“噢,是我刚刚结识的两位朋友,他们只是看起来凶了一些,人很好的。”南宫樱笑着解释。
肯定是他俩扔的酒瓶,刘一刀心想。
第二天,三人一起逛街,南宫樱便顺手买了个面具。
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若如传言所说,公主真的要与寒凉地皇子成亲,那房不瀛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
鬼九见他的面具好看,也买了一个戴在脸上。
沉清瑶和两个面具人走在一起,很是无语。
昭和宫内,吕舒荣坐在院子里,一旁的桃树今年没怎么开花。她昨日已经吩咐人重新换一棵树。
“公主,李将军府前些日子送来的请柬,邀您去城西的明华园赏花一事。您还没有回复,今日又派人来问了。”珍珠在旁边说道。
“不去,没有回复就是不去,这将军府不知道规矩吗?”吕舒荣最近似吃了炮仗。
“可是奴婢听说,李将军府上最近有人说见到了将军……”
“他们将军府的人见到将军不正……”吕舒荣停了下来,“你说的是,将军?”
珍珠点点头,赶紧说道:“但只是谣传……”
“那便去这春日宴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