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侯爷,朱郡守已在出城三十里处被巡逻的官兵抓获。”赵破奴站定于帐前,沉声道。
霍南仲站起身向帐外走去:“阿婉,我去去便来。”
我低首,看着眼前的美食也觉得索然无味,霍南仲见我不对劲,又回身走来半蹲下身瞧了瞧我的表情:“怎么了,阿婉。”
“无妨,”我用手撑着头,“不过是有些累了,对了阿仲,你也不必急着再赶来,此处病患多,未免沾染了你。”
“阿婉这是在赶我走?”霍南仲观察着我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现已来过此处了,若能被沾染不早便被沾染了?”
我瞥向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既是有事要忙便早些去吧,我在此处等你便是。”
“好~”霍南仲轻轻将我揽在怀中又缓缓松开,低声道,“等我。”
我皮笑肉不笑又转回头看向食案,霍南仲站起身:“阿婉,你别再想那事了,她们的生死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知晓了,快去吧。”我低下眼眸,指尖无意识的敲击着食案。
霍南仲无奈轻叹,快步出了营帐。
我这才抬头看向张以乐:“卫尉丞可还忙?”
张以乐摇摇头:“不忙。”
“那便替我做件事吧,”我压低声音说道,“我会亲自将这对母女送出上谷郡,你与桃夭务必守好此处,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准入我帐内。”
“太冒险了,婉仪,”张以乐握住佩剑,“我替你去吧。”
我轻抬手,站起身背上箭囊,又紧握着长弓:“此事无论谁替我去,都必定会沦为替罪羊,只能我亲自去。”
张以乐一把夺过我的长弓:“我别无牵挂,来去不过一条命罢了。”
“不值当的。”我抬眸,“可以乐,我不能见死不救。”
“是生是死都由天家圣裁,我们做不得主的,婉仪,你应当是清楚的。”张以乐的语气既笃定又诚恳。
但如今的我已是听不进去了,伸手抢回长弓背在身上:“若此时我置之不理,那等待她们的便是屈辱的流放和贬斥,甚至是弃市。可她们又有什么错呢?”
张以乐收回手握紧拳头:“婉仪,她们明明知朱郡守这番计谋却知情不报,还包庇了朝廷要犯逃跑,这桩桩件件都是错。”
“以乐,”我深吸一口气,“若是她们能主宰得了自己的命运,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般被动的田地?她们便是通报了一样会被牵连,甚至凭借她们微薄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便是此次朱郡守不动手,一样会寻求另外的机会动手的,且朱郡守是自己抛下她们母女二人逃的,并不是在她们包庇之下才跑的。要真说错,那她们唯一的错就是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张以乐背过身去,顿了顿,极为艰难的开口道:“你且去吧,我和桃夭守在此处,快些回来,免得被侯爷知晓了非扒了我俩的皮。”
我走出营帐,亲自将陈云喜和朱舒羽一个接着一个扶上马车,带着一小队亲兵趁着夜色穿过山间小路赶往城外,本都快到了幽州地界,却被奔袭而来的骑兵团包围了。
“阿婉,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让你别管,你竟还亲自冒险了。”霍南仲勒紧缰绳生气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