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仲哈哈大笑:“我怎么舍得说你是小妖精呀?再怎么说你也应当是灵动如山鬼般的神灵。”
“可不能亵渎神灵哦,我呀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知是比不了神灵的。”我虽是这般说,但心中不免有些开心。
霍南仲揪了揪我的脸蛋,牵着我来到他的营帐中:“阿婉可别妄自菲薄,你呀,在我心里可是百般都好。”
“阿仲在我心里也是百般好的呀!”我抬手替他卸下腕甲。
霍南仲伸手接过递给了身旁的仆多,“阿婉你别弄这些,脏了手。”
我眨巴眨巴眼睛:“那又如何?阿仲,你为我做了这般多的事,就让我为你做些小事可好?”
霍南仲叹了口气,拿起丝绢替我擦手:“阿婉你身子也没完全恢复,不可累着,这些事交给侍从做好吗?”
“好吧,”我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阿仲是嫌我做得不好吗?”
霍南仲轻轻摇头,将我牵到床榻边坐下,又将一卷竹简放在我手上:“刚刚阿婉不是说想与我学学领兵打仗吗?这是我研习过的一些兵书策略,你先好好坐在这儿瞧上一瞧,待会儿我可是会考你的。”
我紧咬嘴唇:“怎么还要考呀?你知道的,人家最怕考试了嘛!”
“那便不考,”霍南仲无奈的刮了刮我的鼻尖,“就看看,好不好?”
我开心的点点头:“好!”
霍南仲用手背拂过我的脸庞:“我先去更衣了,若是有事或是不懂的便叫我就好。”
“嗯!”我低下头便真的津津有味的瞧了起来。
看得意犹未尽之时,我偷偷抬起头瞧向霍南仲,却看见他的身上又新添了许多新伤,我将竹简轻轻搁置在云纹案几上,缓缓走到霍南仲面前。
“仆多,我来处理吧。”我紧皱着眉头低声对仆多说到,又低下头认真端详着霍南仲身上的伤口。
见仆多一动不动立在原地,我转头苦笑着看向他:“放心去做你的事,不过是处理个伤口,我还是会的。”
仆多俯身行礼后解释道:“微臣是怕吓到姑娘。”
“无妨,”我抬起手又缓缓落下,眉头又紧了几分,“去忙吧,将此处交于我。”
仆多看向霍南仲,霍南仲轻轻点头摆手,随后,仆多抱拳行军礼之后便出了营帐。
我牵起霍南仲的手走到床榻边,又坐在他身旁仔细又轻柔替他处理伤口,边处理着,边感觉得到自己眼前有些湿润了。
我原是知晓霍南仲身上过往便受过不少伤,且经上次一役后他身上的许多伤口本就未完全长平,这次又多了不少,歪歪斜斜爬满了他的半幅上身。
“阿仲,我们不去冒险了好吗?”我明知道这个问题的回答,但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去问他。
霍南仲握住我的手,又替我抹掉滑落脸颊的泪水,开朗的笑着:“阿婉你别瞧这伤口吓人,实则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呢?”我抬起头红着眼眶凝望着他,“阿仲,我不想你再去冒险了,若你当真想要去冒险,便就让我陪着你一同去好吗?”
“阿婉,若是想换得天下万民安居乐业,便总有人要走这条险路的。”霍南仲心疼的用指腹拂过我的脸庞,“比起让你去冒险,我更愿意自己去面对。阿婉,你别担心我,我呀习武多年,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些小伤罢了,真的不疼的。”
“傻瓜,”我低下头拂去眼角的泪水,紧紧握着霍南仲的手,“从甘泉宫至此你仅花了一天一夜,应当赶得急也累倒了好几匹马吧?下了马又熬更守夜作战,你可知,这对你身体会是极大的损耗,便是你再年轻也经不起这般的折腾,往后别这般置自己性命于不顾了,我不愿意未来有一天见你因此倒下。”
霍南仲低下头缓缓穿上里衫与深衣,轻轻将我揽在怀中:“不会的,阿婉,我舍不得先你一步,若是留你一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我也会很难过的。”
“谁孤苦伶仃了?”我轻轻握拳锤在他的手上,“我尚且有阿父阿母陪着,还有一大群兄弟姐妹,但我只有一个你,你却这般不保重身体,若是有一天倒下了我定不会为你哭的。”
“阿婉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虽然我也不想见到你为我哭,但若是真有那一天,阿婉你至少或多或少要表示表示一下吧?”霍南仲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