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快步走到我身旁,小声道:“翁主殿下,军中差人传话,霍剽姚昏迷了。”
我一惊,低下头行礼:“霍剽姚病情加重,臣女先行至军中瞧瞧。”
天家摆手,我转身退出殿外,随后转头看向殿外等待的赵破奴:“怎会突然昏迷?”
赵破奴摇摇头:“臣本是送药去营帐,结果怎么也喊不醒霍剽姚。”
“张司马可去瞧过了?”我焦急的翻身上马。
赵破奴点点头:“但张医师说这情况他也没法子。”
我疑惑的看向赵破奴:“张司马真是这么说?”
赵破奴点点头:“臣不敢说假话。”
我夹紧马肚,扬鞭朝着军营奔去,却见张以乐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靠在树上睡觉,见他这样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蹲下身狠狠的朝树枝扔了一个石头:“张以乐,你给我滚下来!”
张以乐晃晃悠悠的下来,笑着双手抱胸:“婉仪,谁惹你啦?”
“霍剽姚有任何问题,你就准备好你的头吧!”我狠狠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走向霍南仲的营帐。
霍南仲躺在床榻上,皱着眉头,面色惨白,整个人难受的蜷缩着,还将被子踢开了,我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和颈项,我不过出去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发烧得如此厉害,说明之前就已经低热了。
“赵典长,能否麻烦您替我打一盆凉水来?”我连忙说道。
赵破奴听罢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而张以乐此时才悠闲的扇着纸扇走进来。
我先替霍南仲盖好被子,随后抓起张以乐的纸扇便扔出了帐外,冷冷的看向他:“把药给我。”
张以乐假装迷茫:“什么药?我都说了,这病,我治不了。”
我一脚就踹了过去,却被张以乐躲开了,怕惊醒霍南仲,我只好小声说道:“事关人命,若你再不将药给我,我便将你就地以军法处置。”
张以乐皱着眉头问道:“婉仪,他害你不得不受困于长安,你竟还要救他?”
“少废话,去把药煎上!”我拔出佩剑抵在张以乐项上。
赵破奴端着凉水快步走进营帐中,又将水放在我身旁。
张以乐伸手推开我的佩剑,冷笑道:“你堂堂一个皇族翁主竟愿意为了他做这般卑贱之事?”
“张以乐!”我深吸一口气,“你如果愿意自断双腿,我也可以亲自伺候你。”
张以乐顿时哑口无言,从药箱中拿出两幅早已配好的药递给赵破奴:“麻烦赵典长将此药拿去让士兵快些煎好吧,要不然我这小命就要不保了。”
赵破奴点点头,接过药就准备朝外走。
我冷冷开口:“赵典长,让张司马与你一同去吧,张司马医术高超,你也可学上一二。”
“婉仪,你竟不信我?”张以乐的语气带着恼怒的语气。
我转头略带生气的看向张以乐,赵破奴着急的说道:“张司马,霍剽姚这病拖不得,咱快些去煎药吧?”
张以乐这才气愤的拂袖而去,我看他那背影,也能猜出他为何不救霍南仲了,他本可以回到帝祉国安安稳稳的当个司马,却被天家安排去攻打匈奴。在他看来,此路最为艰险,胜负也很难定。我理解他的感受,可,这毕竟不是霍南仲决定得了的,为拖延出征而拒绝医治霍去,公私不分,是非不分,本就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