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露出了一个小缝,我听见里面在谈论着什么,但我实在是听不清,便凑近门缝朝屋内看去,整个屋子昏暗还散发着酒味夹杂着刺鼻的香味,屋内有三个人,一个是我的五兄刘子衿,一个好似个胡人舞姬,还有一个我并不认识,但看打扮应该不是中原人,胡人舞姬正躺在刘子衿的腿上,给刘子衿喂着葡萄,而另一个人转头看见了我,便飞身从窗外跑走了。而刘子衿一把推开了那位胡姬,站起身邪恶的笑着,慢慢向我走来,他的影子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好似要将我整个吞噬在其中。
我拔腿就跑,我不停的跑,却好像无论跑到何处,刘子衿都能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知何时,刘子衿端着一个茶杯,递给我,还咯咯咯的笑着:“我的好妹妹,快把这茶喝了吧!快喝了吧!快喝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喝了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哈哈哈!”
他见我不喝,又死死的紧扣着我的下巴,将茶倒入我嘴里。
我大喊:“放开我你这个坏人!放开我......”
我满头大汗的坐起身来,原来是个梦,还好只是个梦。
但这个梦好奇怪啊,梦里的刘子衿如同一个恶鬼,他仿佛要将我撕碎。
“翁主殿下,怎么了?”阿月和阿乐紧张的看着我,“是不是做噩梦了,您的衣裳都已经湿透了,不如换一件吧?”
我点点头,转身穿上了鞋子:“阿月,现在到何处了?”
张以乐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还有半晌便能出这太行山了。”
这张以乐是怎么听见的?难不成有听墙根的爱好,我掀开丝帘:“张以乐,你怎么喜欢偷听墙根?”
张以乐笑道:“刚刚不知是谁喊得如此大声,给我瞌睡都吓醒了。”
我皱着眉毛叹了一口气,将丝帘放下,转身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又朝另一边窗外望去,背后的山峰似乎越来越远了,马车已经是朝下的走向了,山的下平原上的村子也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在马车上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后拿起了汉饼就着咸鲍鱼伴着春酒对付着吃了早饭,吃完早饭后阿月和阿乐便帮我简单梳妆了一下。
盘发这个事好像桃夭会的发型会更多些,可能是她从小便侍奉在侧,又和管事阿嬷学了不少。
不过又不是什么大事,头发而已,随意扎一下也行,要不是高马尾和丸子头在这个时代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女子头上会很怪,我倒很想梳着两种头发,毕竟方便啊,但我这头发太长太多了,好像就算是丸子头也得是爆炸丸子头了。
看的出来阿月已经很努力的在帮我梳了个椎髻,待发髻束好,我便换上了子姜色的鱼尾曲裾,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开始发呆。
阿乐见我如此,便不知从哪翻出了一卷非常古老的医书递给我:“夫人听说翁主殿下对医术感兴趣,便在车上装了些府中的医书说带来给翁主看。”
我坐起身靠着马车准备看书,阿月便叫阿乐将丝帘别上,又将枕头叠在我的腰上:“这样翁主的腰便不会太难受了。”
我浅笑:“多谢阿月和阿乐!”
阿月和阿乐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后俯身向我作揖,我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如此客气,随后便又拿起了葡萄边吃边看书,但是在车上看书真让人有些眩晕,我看了不一会,便放下了,随后坐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往山下的路似乎更冷些了,或许就是这座太行山将冷空气挡在边关,所以我在新乐时却也没觉得这么冷,下坡逐渐也变成了平缓的平路,我回望着已走过的山路,路漫漫,其修远兮。自古以来的能工巧匠在这座大山上不断的凿路开山,才能让我如此便捷的翻过这座壮丽的山脉,来到另一个郡县,看不一样的风景。
张以乐看见了也朝我的视线看去,随后叹了一口气:“既已往前,便不要留恋身后了。”
我点点头,随后一个背着旗帜的骑兵出现在我们面前,随后我们停下了前进的车轮,骑兵到嫡兄和阿嫂的马车旁汇报着什么,随后嫡兄和阿嫂走出马车向我这边走来,我连忙下车去迎他们,但我发现嫡兄和阿嫂面色凝重,我猜想可能是他们的封地内出了什么事,连忙让他们不必担心我,尽快回去处理,否则天家问责下来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