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乐翁主接旨!”韩嫣执着点翠团扇,昂着满头珠翠的高傲头颅款步走进朱府正堂,他身上的禁步正哗啦作响,在他身后还跟着两排宦官侍女近个人替他扇着巨大的孔雀羽扇,我寻思这天气也不热啊,这宠臣排场几乎能与皇后娘娘的排场一较高下了。
“奉,天承运,天家诏曰:中山新乐翁主刘婉仪不顾宫规森严,随意离开封地,娇纵无礼延误军情,扰乱宗族秩序。即日起于封地新乐郡翁主府禁足三月,未获朕旨意不得离开封地。”
“为何?”我抬头看着妖艳的韩嫣,“敢问上大夫,我何时延误军情了?”
韩嫣笑靥如花随手一抛,将圣旨直直的砸在正行着跪拜礼的我身上:“新乐翁主,这事你得去问圣上呀!臣不过是替天家来送消息的。”
阿母见我吃痛便上前两步,俯身将地上的圣旨捡起来:“上大夫这活做的可真好啊!连用圣旨砸我家阿婉,也是天家吩咐的吗?”
“哎哟中山王后真是折煞臣了,若是天家知晓了又得说我不知礼数了。”韩嫣歪歪扭扭的假意作揖,得意的轻笑一声。
“我看,你是真不知礼数。”阿父一甩袖子,朝韩嫣翻了个白眼。
韩嫣见此转身便走,边走还边从宦官手上都承盘上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还不忘抬起手挥手:“不必送了。”
“谁要送你啊!”阿父上前两步抬手就想抓着韩嫣理论理论。
怎知阿父却被阿母拦住了:“好啦好啦侯爷,别气坏了身子,再说如今韩嫣也是天家跟前的红人,若是惹了他,他又得去天家参你一本。”
阿父双手叉腰:“他是天家跟前红人也不能欺负我家阿婉!阿官,你让开,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阿母赶紧叫我将:“阿婉快将你阿父拦住,别让他做傻事!”
我起身朝门外走去:“我可懒得看你俩玩老鹰捉小鸡。”
阿父听我这么一说,噗嗤大笑起来:“阿官你瞧,女儿都学会打趣我俩了。”
阿母也笑了:“你别说,咱们女儿真是越来越有搞笑的天赋了,也不知道是像谁。”
阿父得意的说道:“你可没有搞笑天赋,咱女儿这点,也就只能是随我!”
阿母抬头打量着阿父:“就你?”
阿父轻哼:“怎么你还不信?我当年可不是就是用这搞笑天赋让你一见倾心的?”
阿母捂着嘴笑了起来:“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我站在门口看着阿父阿母这俩年过半百的两人边笑着边拌嘴,突然觉得很羡慕:“好啦你俩别拌嘴啦!我肚子都饿了。”
“翁主翁主!”
我转身惊喜的看见桃夭竟站在安车旁对着我激动的挥着手,我也笑着对她挥挥手:“桃夭,你咋来了!”
桃夭很激动的小跑过来:“翁主翁主,让我瞧瞧让我瞧瞧,您没受伤吧!”
我摆摆手,在桃夭面前转了一圈:“你瞧,我这好得很呢!”
桃夭拍了拍胸口:“这便好这便好,奴婢还怕翁主受伤了,不好和中山王和王后娘娘交代呢!”
我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对了桃夭,待会你让朱府里面剩下的四个女娘到我的安车上,想必此时随军医师已经替她们四人检查过了。”
桃夭低头思量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可翁主,这样不好吧?”
我拍了拍桃夭的手,笑着说道“有何不好?既是让我遇见了她们平白遭此伤害,我又如何忍心见死不救呢?”
桃夭点点头,俯身作揖,转身便往府中走去。
我看见远处刘子衿低头坐在牢笼之中,便想着上车将被褥拿下来给他送去,待我走过去,刘子衿甚至没抬眼看我一眼。
我将被褥递给侍卫,叫他开锁之后将被褥放在刘子衿身旁。
“我不需要!”刘子衿将侍卫赶出来,又转头恶狠狠到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怜悯?”我轻笑一声,“我不过是好心怕夜间降温,若是你不需要便算了,不必如此对待无辜的侍卫。”
刘子衿大笑起来:“无辜?在此的人都不无辜!都是害我至此的凶手!”
我抬手指着刘子衿:“刘子衿,麻烦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害你至此的只有你自己!”
刘子衿俯身死死握住最接近我的牢笼把杆:“若不是你们都瞧不起我的出生,我又何必如此来证明我自己?”
我靠近牢笼歪头看着他:“刘子衿啊刘子衿,这十几年最瞧不起你自己的,不就是你自己?”
刘子衿低下头不看我,我又继续说道:“从小,我两人同吃同住,连太学皇祖母也是恩惠的我两人,往后你的封地食邑也不比我少,就连你府邸要扩建阿父也是立马就派人送去了十几箱金饼,而你,又是怎么对待阿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