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内官人和一群仆众到了,他们一起抱住了宣,呼喊着他,“陛下,陛下,陛下。”
宣魂魄仿佛突然超脱了,他终于挣脱了这禁锢他一生的枷锁,他缓步朝甬道尽头走,“金希我来了,这王,我不做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被众人这么按下的国主,当夜便发了烧,太医进药时依然听到他这番疯话,摇头了摇头,退下了。
匆匆赶来的李皇后也听到了,她并不意外,呆坐在宣身边。
内官大人心有余悸,摸着胸口道:“幸亏金大人,幸亏金大人。”
其实秦慕琅也心有余悸,她此刻也在摸着胸口感叹,“幸亏金大人及时出现。”
爱情小说于读者的魅力在于爱恨纠葛,而其间的拉扯起落则是重中之重。古早有琼瑶阿姨的起起落落,求而不得。现有更加直白的矛盾,误会,拉扯,读者虽明了这其中的道道,但就是愿意陷入其中,反复沉溺。
但抛开读者和作者外,那书中男女主角被这么编排,若放在现实中其身心所遭受的伤害是致命的。
宣一病不起,金希也不好受,她最后是被她弟弟金元抱上车的。回来也是高烧不断,胡言乱语。
吉娜赶走了前来探病的秦慕琅,“滚,你看你干的好事。”
秦慕琅想解释,却发现词穷的很。其实她下一幕就要安排他们见面了,怎么这两人就这么倒下了呢。
就在她迷茫之时,溟竹替宋应元来找她。
秦慕琅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宋应元。
宋应元抬头看她,朝她一笑,招了招手。
秦慕琅下意识地脚挪了步子,但一想,还是退了退,【我又不是他的狸奴。】心下刚这么想,狸奴就已经绕到她的脚下,朝她恶狠狠的张开了巨口獠牙。秦慕琅吓得一退,坐到了地上。
宋应元见了立刻上前,一把抱住了那还在孜孜不倦咆哮的狸奴,一只手去拉秦慕琅。
秦慕琅手已经伸出去了,刚碰到宋应元的手,却如触电般缩了回去,自己用手撑着勉强站起来。
宋应元手伸在空中显的极为尴尬,他笑了一下,仗着那手长,刮了一下秦慕琅的鼻子,转身走了。
秦慕琅被他这么占了便宜有些恼,气得转身就走。却听宋应元朝她喊着:“我听说最近有人长本事了,把新济国国主都编排了。眼下人家都病倒了,我要不要把这人交出去呢?”
这的确吓到秦慕琅了,她低着头绞着衣角像个承认错误的孩子,缓缓地走到宋应元面前, “我这不是为他们好吗,希望他们如以前那般。”
宋应元笑了,他很想伸手去想去摸一摸那圆溜溜的脑袋。岂料狸奴先他一步,朝秦慕琅又吼了一声。秦慕琅挪着碎步又退了退。
她的退步让他心有些凉,冷声道:“你是勾起了他们的思念,却并没有加深他们的爱意。更没有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好比繁复纹样下的漏水器皿,再精美也无法掩饰它的无用。”
秦慕琅被人否定惯了,但第一次被人如此直击要害。“可人家都是这么写的。”她争辩道。
宋应元被她争辩的样子逗笑了,他好想溺爱的捏捏她的脸,可物理的距离让他只能摸摸自己怀里的狸奴。
“这种东西写了是用来取悦人的。”他冷哼了一声。“一点用也没有。”
“那怎么办?我这下面怎么和金希交代。”
宋应元抱着狸奴,走到她面前,狸奴刚想张口吓退秦慕琅,却被宋应元的大手按住了头。宋应元四指梳理着它的毛发,它享受得闭了眼。
“想不想听听我的话本?”宋应元凑来,眨着眼睛道。
秦慕琅一愣,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他可是堂堂大明的状元,大明肱骨的辅臣,他能写话本?不知几流的水平。
为了鉴别宋应元话本的水平,秦慕琅做了耐心的观众。她的评价:文采斐然(好多词听不懂,但朗朗上口,感觉很厉害。)但剧情无趣,甚至有些侮辱智商的荒谬,秦慕琅评判,扑街,绝对扑街。
但事实总是无情的打肿秦慕琅的脸,宋应元的话本居然无比顺利的上演,她所谓的荒谬在其他人看来才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