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松的话让秦慕琅喜出望外,高兴地坐了起来。一直做她靠背的吉娜见她激动如此,气上心头,用力把她一推,“都怪你,否则我都杀了他了。”
秦慕琅被推得疼,但又不敢回嘴,怯怯道:“他也有刀,我怕……”
“牧云格你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刚刚若杀了他,宁夏城就有救。你不想救你阿玛吗?”
秦慕琅此刻的CPU还拼不出事情的全貌,她低下头撇撇嘴。许久才讷讷道:“也许也不是坏事。”
这话的确唬住了吉娜。吉娜转念一想,恨不得拍手叫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主意,不愧是牧云格。
马车被什么绊了一下,她身子跟着又晃了一下。她掀帘一看,已经到了他的军营了。
马车一停,吉娜便跳下车,她并不知道外面几乎聚集了全营的士兵。他们翘首以盼想一睹将军新纳女人的芳容。
吉娜黝黑,高大,强壮,如山如塔体魄即使在黑夜也能给人压迫感,把观众全吓到了。
他们纷纷摇头嫌弃将军的审美。这时马车的帘子被秦慕琅一双小白手掀开了。吉娜立刻跑到门边,替她掀开了帘子。
秦慕琅的脑袋首先探了出来,小手扒着车子,向车下瞧着,发丝倾泻而下,原来马车那么高,雪白面庞上眉头蹙着,正在发愁。
这副惹人怜爱的摸样,很快把观众看呆了,他们很快明白美人愁什么了,个个都巴巴地去寻凳子。可当他们拿来凳子回来,转头却见魁梧吉娜已经一把将美人抱了下来。
观众终于明白,这样的美人的确需要如此高大强壮的侍女。
吉娜如此贴心地秦慕琅抱下,实在出乎她的预料。她在想她们年龄相仿,一定不是简单的主子侍女的关系。想到此,她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想用拥抱表示感谢。吉娜却凑到她耳边道:
“你说得对,现在才是机会,记得你腰上有刀。待会他欺负你的时候,给他一刀。他一死,也许大汗还有机会,宁夏城还有救。”
秦慕琅脸色一沉,很快吓的惨白,嘴都哆嗦了,她退了好几步。
吉娜知道她怕,从她腰间把刀抽出,重重的塞在她手里,裹着她的手指让她握好。
郑重的朝她点点头,以示鼓励。
不出所料秦慕琅被请进一个巨大的营帐,而吉娜则被人另外带走。
没了吉娜让她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她把刀取了出来,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刀鞘似乎是银的,满是花纹和宝石。拔出刀身,一道寒光刺眼,是把好刀。
就是短了些,除非直刺心脏。秦慕琅苦笑,她怎么会杀他。
作为一个现代人,秦慕琅明白一个词,生理性喜欢。刚刚,虽然是她主动,但她明显感到他那双手也轻轻的也环住了她。那耳畔呼啸的热气和震颤她心房的心跳,都骗不了人。他喜欢她。
这份对人性的自信让她把刀收回腰上。
秦慕琅开始环顾这个营帐。很大,有一张很大的床,手抚了抚,够软,眼睛眯起,嘴角也压不住的弯了起来。
除了床,居然还架着地图。
这让她来了兴致,纤细的手划过地图,定在地图上的宁夏处,只见一条墨迹鲜亮的线将黄河和宁夏连在一起。
引黄河之水灌宁夏城。重复这话几遍后,秦慕琅抬头一看,只见澎湃黄河水从天而降,咆哮如狮从四面八方向宁夏城内涌来,无孔不入。宁夏这个西北之地立刻成了泽国。土质的城墙被水泡软,簌簌塌陷开来。
被黄河水击溃的秦慕琅,一些东西晃到她眼前,牧云格的记忆终于来了。
牧云格在宁夏城城墙上发现了这个狠毒的计划,她急的忘了带上吉娜,自己一个人便冲出了城。
在箭矢如雨的攻击下,孤身来黄河大坝边。面对高耸而绵长的大坝和它承载的滔天巨浪,她不顾自身的渺小,没有片刻犹豫,她用自己的瘦小的身体挡住大坝。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她的身体没有引起敌人的怜悯,明军向着她的身体的方向继续开炮,继续炸毁大坝。
一声巨响后,她滚下了高高堤坝,失去了知觉。
这便是牧云格最后的记忆。
秦慕琅虽然觉得这是以卵击石,但她不由佩服牧云格的胆魄。
一个小兵走进营帐,给她端了盆水。
小兵羞涩,水盆递给她后,就红了脸不再敢看她。秦慕琅从水盆里看向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算不得漂亮,也算不得丑,唯一的区别是牧云格有种不屈服的倔强,让人心疼。
她简单的洗了洗手,理了理头发,便让他退下了。
桌上还有些展开着的书信,信上得意的写着【反间已成,哱氏内部嫌隙已生。不日,哱承恩杀其爱将,将其首级悬于城上出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