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你生辰,赏赐自然是应得的。”
“多谢王爷,民女不敢再打扰,告退。”
就在她准备转身告辞时,李泰启突然开口:“且慢。”
阮棠回过身,轻轻将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动作优雅,露出一截如玉般的手腕。李泰启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腰间的系带上。
“本王记得,你在渔寨时,腰带上系了一个特别的结,甚是新颖,就是今日这个打法?”
他果然留意到了这个结。这个结让李泰启想起了渔寨生活。
“王爷还记得?”她柔声回应。
李泰启的神情依旧淡然,唯有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你倒是挺心灵手巧的。”
阮棠笑了笑:“殿下过誉了,不过是学来的罢了。”
朝阳透过冬日清冷的晨雾,洒在庄严的皇宫,照亮了高耸的宫墙和铺满雪白霜雪的青砖。
皇宫的天际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朝堂内的地面被雪擦拭得光洁如镜,几只冬鸟在空中翩翩飞舞,偶尔停落在宫殿的檐角,发出清脆的鸣叫。
官员们身着整齐的朝服,神情肃穆地列队上朝,寒风中他们的衣袂飘动,步伐稳健。
苏丞相提议立李泰启为太子,因其才智出众、品德高尚,能够稳固皇权。经过讨论,朝堂上下对苏丞相的提议给予了一致的拥护,认为李泰启是合适的人选。
月光如洗,洒在沉寂的王府书房外。四□□院中的梅树被寒风拂动,树枝轻轻摇曳,仿佛在与皎洁的月光低语。庭院中铺满了薄薄的雪层,月光映射在雪面上,泛出微微的银光,如同一层轻纱覆盖在地面。书房的窗棂透出温暖的光晕,映照出屋内的光影斑驳。红墙高耸,影影绰绰的灯火透过高耸的栏杆,显得格外静谧。王府的月夜,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时光仿佛凝结了。
得到李泰启被立太子这个消息,久未联络的清扬郡主带上贺礼来到李王府。
书房这边,清扬郡主抓住李泰启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问:“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李泰启轻笑一声:“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别人。”
“皇兄……”清扬满脸期待。
见她如此急切,李泰启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搬到熙华宫的吗?”
“嗯……好像是……”清扬皱起眉头,回想了一会儿,“大概是我四岁的时候吧?”
李泰启微微点头,声音柔和:“准确地说,是你快满四岁的时候。”
李泰启笑着看了她一眼,见她乖乖闭嘴,才继续说道:“那时候你还小,不太清楚外面的事。母妃去世后,宫里一时混乱,只有两位奶嬷嬷照顾我。”
“怎么会这样?这不合规矩啊,您的父皇和母后不管吗?”清扬惊讶地打断。
李泰启瞥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
“当时父皇在外征战,母后身体不好,宫中事务难免疏忽。其他皇子看我失去了母妃的庇护,便趁机捉弄我,做些恶作剧,比如在我的茶水里加辣椒,或者故意弄翻我的饭菜。起初这些小伎俩无伤大雅,直到奶嬷嬷们被调走,我才真正感到无依无靠。”
“那段时间,皇兄一定很难过吧?”清扬的语气中透着心疼。
“那种孤独和无助,每天都像一座大山压在我心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李泰启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有一次,湛王和晟王藏了我的饭盒,还故意污蔑我不认真读书,害得我挨了训斥,心情糟透了,便跑去了御花园。”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清扬睁大了眼睛,满脸好奇。
“在御花园里,我遇到了你。你看我心情不好,便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没吃到饭,你就把自己带的桂花糕分给了我。”
“皇兄还记得这么清吗?”清扬眉笑眼开。
李泰启微微笑了笑:“后来,我因为受凉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命悬一线。御医说我可能撑不过去,那时母后守在我身旁,哭得肝肠寸断。也许是母后的爱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力量,我熬过了那场劫难,之后才搬进了熙华宫。”
“所以,从那时起,皇兄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是吗?”清扬轻声问道。
李泰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清扬心中感触良多。她从未想到,李泰启曾经经历过这样一段难熬的时光。
“一眨眼,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你定好的婚事为何总是推诿?”李泰启回答道。
荣安微微低下头,轻声嘟囔着:“毕竟是要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总得挑个合眼缘的吧。长辈为我挑的人,实在是……”
李泰启笑了笑:“合眼缘的?有吗?”
“皇兄你猜?”清扬一幅紧张的样子。
李泰启笑着点头应和:“嗯,别担心,我会替你多加留意的。”
话音刚落,他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琼华苑了。”
清扬也起身道:“我送皇兄吧。”
李泰启并未拒绝,两人一路并肩而行,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