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时,李泰启轻轻推开房门,目光落在蜷缩在地的子皓身上,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回床上,蹲下身仔细检查他的膝盖,膝盖已红肿不堪,内心不禁一阵酸楚。
晨光乍现,子皓也开始发起高烧,神志模糊,嘴里低声呓语。
“爹,……娘,……呜呜……”他的声音带着委屈与无奈,微弱如泣。
李泰启满心疼惜,立刻吩咐下人去请太医过来诊治。
太医为子皓诊脉后,温声道:“启禀王爷,他只是染了风寒,不用过分担心。我已开了药方,服下后多加静养,几日内便可康复。”
李泰启听后,稍稍放下心来,穿好朝服,交代几句后便匆匆赶往宫中履职。然而朝堂上,他的心思依旧牵挂着府中的子皓,忙完公事后,他急忙回府,细心为子皓擦去额上的汗水,柔声劝他多喝些水。待药熬好后,他一勺勺耐心哄他喝下。
药汤的苦味让子皓忍不住皱眉,满脸不情愿,但还是勉强喝下了几口。
“乖子皓,听话,喝完药义父就带你买冰糖葫芦。”李泰启温和地哄道。
子皓虽有些抗拒,但仍顺从地喝下了药,轻声抱怨:“义父,这药好苦啊……”
李泰启连忙取出蜜饯递给他,子皓含在嘴里,终于不再多话,没多久便又沉沉睡去了。
待到李泰启再度回府时,子皓烧已渐渐退去,他坐在床边小口喝着温热的粥,见义父进门时,神情中掠过一丝紧张。
“义父……”他轻轻唤道,语气中透着些许不安。
他心知,这个时辰本该在学堂用功,如今却因病留在家中,未曾完成学业,心中难免惴惴不安,生怕义父责备。
李泰启走近他,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依旧柔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子皓点了点头,紧张的心情终于稍稍松弛下来。
“太医说你烧退了,但还需多加注意,别大意,免得复发。”李泰启仍旧面露担忧,细心叮嘱着。
“这几天你就在王府好好休息吧,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他转身吩咐下人准备后续事宜。
等李泰启走后,子皓低声问大吉:“大吉哥哥,真的几天都不用去学堂了?也不用背书了?”
大吉舀起粥,笑道:“身体最要紧,等你恢复了再说功课。”
听到这话,子皓心中暗自盘算,想着如何利用这几天的闲暇时光。
第二天,长公主带着阮棠前往城东的青松寺为她祈福。
青松寺依山傍水,环境优美,香火鼎盛,常有贵人来此求福祈愿。
经过一段颠簸的车程,终于抵达青山寺。小芙小心扶着阮棠下车,她提起裙摆,缓步走上石阶。等候时,她随意走入庭院中的禅房,抬眼间便看见了一棵古老的菩提树。
她摘下帷帽,凝视着那棵枝叶繁茂的树木,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思绪。
菩提象征着觉悟,但阮棠知道,世间万物中,真正能参透的,又有几人?
正当她出神时,耳畔传来一声轻笑:“久等了。”
阮棠回头,见到向她走来的长公主。
公主年长她几岁,身着明黄色长裙,气质高贵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阮棠连忙施礼,长公主笑着将她扶起。
“走吧,我们去拜佛。”长公主柔声说道。
两人穿过人群,虔诚拜佛后,她们请寺中的主持解签。
阮棠摇出的却是一支下签,心中不免焦虑。
“梦中拾得珍宝,醒来空欢。婚姻多阻,须另择良人。”主持看了签文,语气深远。
“什么意思?”阮棠疑惑不解地问道。
主持双手合十,淡然道:“缘由天定,待时机成熟,自会明了。”
走出禅房时,阮棠满心疑惑,脑中仍在回味主持的话语,差点撞上一棵树,幸好长公主及时拉住了她。
“你在想什么?”长公主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阮棠摇了摇头,内心的迷惘让她对未来不知所措。
长公主微微一笑:“听说后山的玫瑰开得正好,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阮棠点头答应,二人一同朝后山走去。
昭觉寺的玫瑰花闻名遐迩,每逢花期,总有许多贵人前来赏花,景象十分热闹。
然而,忽然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竟敢顶嘴!”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怒斥身旁的绿衣少女,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周围的人也随之窃窃私语。
绿衣少女的脸上迅速浮现出红肿印记,眼中闪着泪光,忽然转身冲向不远处的歪脖树,似要寻死。
阮棠心头一紧。此时,只见一名蓝衣女子从树上跃下,拦在绿衣少女面前。
“这里是寺院,岂容你撒野!”蓝衣女子冷冷地盯着红衣女子,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红衣女子瞬间脸色惨白,急忙辩解:“她的死活不关我的事。”
蓝衣女子冷哼一声:“事实如何,自有公断,佛祖也会看得分明,你抢她夫君,还把她赶出府,可别妄想推卸责任。”
红衣女子哑然无言,脸上泛起阵阵红晕,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阮棠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某个念头在她心中逐渐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