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真是宅心仁厚,要是其他皇子未必像你这般心软,顾念兄弟情义。”
萧靖远心内冷笑,不杀兄弟就是宅心仁厚吗,他是让他的皇兄逼出来,父皇自个踩着手足血肉上去,也希望自己也跟一样,怎么可能,他不会乖乖照父皇意思做。把五皇兄打发远远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你找几个医术高明的神医,藏入太医院,以后父皇的那些春梦聊心汤药换成伤寒药行了,本殿下可不想要那么多弟弟妹妹。”
袁六好看的桃花眼精光一闪,小声道,“殿下您这是?”
萧靖远负手而立,背着手食指和拇指互相磋磨,“不过替父皇他老人家身体着想。”父皇您对锦云不仁,就不要怪儿子对你心狠。
袁六明白了,知道是皇家事情,不便多问,应了声便在黑暗中退下,如同他登场一样悄无声息。
四周一片昏暗无光,看上去死寂静了,连萧靖远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四下无人,萧靖远神情深远,似有深思呆呆望着烛台上那摇来摆去的火焰。口里喃喃了声,“锦云。”
你要的,我有的,我给你,我没有的,我去给你夺,给你抢,给你争。
锦云,你开心吗?
他的问题注定无人回应,四周死一般寂静安静,手上的拳头握得咯咯响。
萧靖远独自在孤独昏暗中伫立了好久,才走出密室,拧着墙上的开光回到自己书房里,又拧了下墙上不起眼的按钮,墙壁自动合上。
他不想那么快回去休息,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如果锦云是他的王妃,这个时辰他还耽搁在书房里消耗时间,定是要来拧他耳朵的。可是他现在王妃不是锦云,他一点儿也没兴趣见她。
“王妃,您炖好几个时辰的汤,王爷总该领情吧。”小莲是章小慧公主的陪嫁侍女,自从嫁到宁王府后,宁王对她家公主是冷冷淡淡的,不甚热情,令她看了很是忧心,她寻觅了些男子的补汤让自家公主炖给王爷喝。
赵小慧看着盘子上端着大碗鹿鞭红参汤,心里也是没底,听说男人喝了这个后会变得很强壮,但愿是真得吧。“别多嘴了,王爷,我是小慧呀。”
忽听得章小慧的声音,萧靖远没有放下手中的画笔,他对着门那边道,“王妃,何事?”
章小慧推自作主张推开书房的门端着鹿鞭红参汤进来,走到里头屋子,将鹿鞭红参放下,借着明亮的烛光她眼尖看到萧靖远桌案上的画,一个女子,她很熟悉的女子,再熟悉不过的女子,靖云正执笔画她呢,她心里有些酸楚,但生生忍住。“王爷,忙道这么晚了,妾身怕王爷饿着,亲手熬住了些补汤给你喝,王爷趁热喝吧。”
萧靖远依旧是冷冷淡淡,客客气气,他瞧了眼放在桌案上的补汤,见章小慧殷勤的劝喝,心里并无波澜,“王妃,你没必要这样的,这些小事你让下面人做好了。至于这汤本王心领了。天色不早了,王妃早些回去歇息。”说完继续执笔画画,画上的女子貌美如花,栩栩如生,简直活脱脱的一个徐锦云。她俏皮笑着,一看就知道她想着什么坏招。
章小慧见萧靖远只顾着他的画,画上的人还是自己的情敌,她心里气苦,她堂堂一国公主自请远嫁到萧国,她在承国宫里头想他,等他,盼他,听着他在沿海地区抗争胜利,她简直比谁都欢喜。
承朝皇帝说她是他中意的儿媳妇,定会让靖远娶她,靖远是娶了她,可是他的心里却是从未有过她,她心中委屈极了。
“靖远,我嫁给你这么久,府内外事物我是事无巨细一一处理好,做一个端庄贤惠合格的妻子,王妃,你难道一点儿没看在眼里,我还比不过一个死去的人,靖远,你看看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王妃呀。”章小慧心里万分委屈,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可是在靖远这儿她很卑微,卑微讨要爱。她手指着那未完工的画作。
萧靖远停下手中的笔画,不是因为不想画而是章小慧在这儿叨叨很吵,对于章小慧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情感,跟他对待任何陌生的女子一样,不过,他既然娶了人家,他自然是待她同陌生女子不一样,但这不一样也只是比陌生女子好一点,平和道,“本王是王爷,你是王妃,你还是按照称号来吧。”
“可妾身也是您的妻子呀。”章小慧为自己争辩,其实更多难听的话她都有,可她不想因为一个死去的人跟她的丈夫吵架,那样很无聊也没用,“难道连称呼您名字权利也没有。”
萧靖远清冷道,“你我是王爷和王妃的关系,再也没有其他。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对于错误嫁给他的章小慧,要说没有一点愧疚那是没可能,他多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所以尽量给她能给的王妃体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章小慧默默流下伤心的泪水,萧靖远不为所动,依旧是看着他那副画,章小慧多么想撕掉那副画,锦云你死了也要缠着靖远要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