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陆廷渊仍旧精神恹恹,满目佳肴竟也勾不起他半分食欲。
陆典看着他坐下,拿起筷子往他面前的菜碟里夹了些菜。陆廷渊夹了一些送到嘴里,摇了摇头又放下了筷子。
陆典见状也只能干着急,毕竟陆廷渊不吃饭,谁也强迫不了他。
陆典叹了口气,拿过碗来给他盛了一碗米粥,又夹了些脆生生的咸菜放到菜碟中,轻声说道:“这是按照衿羽姑娘的口味熬的鸡汤米粥,还有小咸菜,月桃说姑娘每回没有胃口时,她便会吩咐厨房备上这些吃食,不管如何,她总能用下一碗。”
“月桃不知从何得知姑娘受了重伤,哭得死去活来的,拼了命地求我带她出来见姑娘,我担心她来了反而误事,便答应她待姑娘好些便接她来见见。”
“她倒是细心,担心姑娘醒后服药口苦吃不下,便叮嘱我备下这些,说是姑娘病后需得补元气,才能好得快些。”
陆廷渊看着陆典,不知他贸然提起月桃是何意。
陆典端起米粥送到陆廷渊手上,低头叹道:“月桃此心,与我一致。”
陆廷渊心中一震,接过米粥,就着咸菜还是吃了一小碗,陆典见他放了碗,也不再多言,顺手又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
“这是晾过的清茶,曲老吩咐了,叫你慢慢饮。”
陆廷渊算是明白了陆典的良苦用心,端起茶杯细抿了两口,带着幽香的清茶入口,陆廷渊一日以来的干渴才初现端倪,他很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但陆典一直盯着他,向他重复着曲神医叮嘱过的话。
他就这样小口小口的啜,直到壶中水去了一半方才觉得缓和了些。
他脸色稍有好转,只是依旧眉头紧锁,愁苦不已。
陆典早已着人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见陆廷渊又手扶着额头坐在桌前,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阁主安心,有曲老在,衿羽姑娘必定会平安无事的。”
陆廷渊一声苦笑:“你可有见过她身上的伤......她双臂双腿上可有一块好肉......现下,还有那难缠的玉寒之毒,此间种种,你叫我如何能安心!”
“我竟不知我所谋划究竟为何!不知我如此周密的计划竟能出此纰漏!为何?为何......我为何会昏了头,以她为饵却又不能护她周全,引得她陷入如此险境受尽折磨......”
陆廷渊双拳紧握,双眼通红泪水氤氲,这数月中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流转,他把从各方得知的消息拼凑到一起,仍旧是觉得自己计划得不够周全,派到岑溪身边保护的人手不够多......
一想到岑溪是如何在极大的恐惧和痛苦中支撑到自己到来的,他就心如刀绞,悔不当初!
“阁主!”陆典实在是担心他再这么想下去会忧思过度急火攻心,忙走近劝慰道:“您所做一切皆事出有因,唯有查明真相方能绝了衿羽姑娘的后顾之忧,何况衿羽姑娘在山下的一切您都安排妥当了,受伤一事属实是意外,您切莫再因此自责伤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