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渊长叹一口气,双手也无力地垂下,沉吟良久才说道:“那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便不好再多言。”
“只是你既已知我心意,往后不论何时,你若是决定好了到我身边,我随时恭候!”他说罢转身离去,看着那一抹青绿离自己越来越远,岑溪心中五味杂陈。
当晚,岑溪只同婼娘和小煜说了童夫人摆足了架子来书院刁难自己,但是自己机智应对,不仅让她吃了瘪,还让她往后再也不敢找自己麻烦了。
除此之外,和童郡守的纠纷以及陆廷渊的紧急救场她只字未提,在外面她还是很低调的,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和陆廷渊的关系。
婼娘和小煜听得认真,岑溪现在在她们心中就是妥妥的女战神,不仅教训了武宁一霸童向槿,还制服了郡守夫人,并且,还保住了自己的伴读之位。
夏夜里虫鸣蛙叫,好不热闹,岑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白天发生的一切就在眼前一遍遍重演,她一次次地回想起陆廷渊出场时的衣着、动作、神态、表情,每一次都和当时一般心潮澎湃。
但是一想起他问自己愿不愿意而自己无情拒绝之后,他落寞的背影,岑溪又觉得自己真是又装又作,实在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就这么自责着扭捏着,她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她早早来到书院,童向槿的表情很耐人寻味,简单的来说,就是一种搬起石头却砸到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要么自己母亲出面,把岑溪辞了,要么自己父亲出面,把她强娶回家做妾。前者最好,一劳永逸,至于后者嘛,她就算是只再野的猫,到了自己父亲的手里也不过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玩物罢了,再说了,都到她眼皮子底下了,还不是任她揉捏。
她的如意算盘是打得好,却没想到岑溪棋高一着,不知怎么地,自己父亲一回来就将自己和母亲骂个狗血淋头,说什么连千机阁的人也敢得罪,是不是活腻了。
童向槿哪里知道这些,还想要跟童宵和争辩几句,结果就挨了两巴掌。
自出生起就被捧在手心里的童向槿哪里受得了这个,哭得昏天黑地的,愣是惊动了在佛堂礼佛的童老太太,童老太太本想做主,一听事情的原委,也没招了,只能跟在童宵和身后一遍遍叮嘱童向槿,千万不要再同这位伴读作对,省得吃不了兜着走。
童向槿虽说心里不服,但也只能服从,不然她爹的大嘴巴子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第二日她见到岑溪的第一眼,破天荒地叫了一声“岑姐姐”。
岑溪听出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意味,也没戳穿,只是笑眯眯地踱步到她身前说道:“以往只知道你有个大靠山,却没想到,我的靠山更大!”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岑溪见童向槿噘着嘴不说话,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还是于心不忍,于是伸出手来,对她说:“往后,咱们便好好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