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给这书院取的名字可谓是精妙啊!”
徐旻昭闻言不觉眼前一亮,他默默站起身,朝岑溪的方向走过来。
“这毫末之名乃是先父所取,个中深意并未知会众人,小生也不过承继而已。”
“姑娘竟一眼便能看出此中真意,既有如此才学,又何须来此处求学?”
岑溪微微一笑,转身说道:“实不相瞒,小女子今日前来,只为在贵书院谋个伴读一职。”
徐旻昭一怔,而后哑然失笑,问道:“请问姑娘芳名?”
岑溪微微行礼,说道:“小女子姓岑,单名一个溪字。”
徐旻昭回了个礼:“那只怕岑溪姑娘今日所愿要落空了。”
岑溪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徐旻昭问道:“可是你觉得本姑娘的才学配不上你这书院的伴读一职?”
“若先生还需验证,只需纸笔,我便在此当场作文,供先生审阅,可好?”
徐旻昭闻言只是摇头,岑溪眼看这唯一的机会都要从手中溜走,难免着急起来。
她走到徐旻昭面前,试探着问道:“还是说,先生有其他顾虑?”
她一拍脑袋:“先生若是顾及男女大防,我日后以男装示人便是……”
“工钱的话,我只要其他伴读一半的工钱……”
她越说越激动,徐旻昭彻底听不下去了,抬手示意她停下。
“岑姑娘,并非你才学浅薄,也并非男女大防之故,这武宁城中,如你这般的女子少之又少,小生求之不得。”
“只是,我这书院中女学生甚少,即便是有,也是大门大户人家里的千金,都是府中配了伴读来的。”
“所以,并非小生不愿留你在此,只是,你在此处毫无用武之地,也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
岑溪听他这么一说,只知他已然是用了最委婉友善的说辞了,自己也不好再强求,只能向他道别,准备打道回府。
一想到这条可能是自己在这能走得通的唯一道路都被堵死了,岑溪情绪万分低落,她低着头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为自己的冲动和无知而懊悔不已。
心情不顺的时候,干什么都不顺,好巧不巧的,她一脚踩上了假山上掉落的碎石,脚一崴人便失了平衡,整个人硬生生朝东厢房外廊的柱子上撞去。
好在她反应还算快,双手迅速抱住柱子,这才没有迎面摔到地上。
这一摔不要紧,她顺势坐在柱子旁,正准备查看一下自己的脚有没有受伤,正巧顺着这个方向看到了东厢房最末一间里头,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在习字,她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这小姑娘的身旁空无一人。
她眼睛发亮,特意坐了好一阵子确认她确实是独自一人后,便拖着有些疼痛的脚,再次往正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