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与他近在咫尺,看着他正襟危坐地同自己说这番话,不免心间触动。
那个旁人眼中的“冷面阁主”,也逐渐变得有人情味了。
难道真是自己改变了他,岑溪内心窃喜,只是她既希望事实如此,却又不敢断言,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可控范围。
只是……一联想到最近种种,她也不知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是对是错,是好还是坏。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黯淡下来,低头垂眸,没有说话。
陆廷渊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也没得到她一句回应,以为她仍旧不满意,连忙双手扶住她的肩问道:“怎么?可是我的安排不妥?”
岑溪连连摇头,“不……你的安排向来是好的……只是……”
她沉吟片刻,突然抬起头来迎上陆廷渊关切的目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谁知她正欲张口,陆廷渊先出声了:“这清槐院风水不大好,你不妨带着她们移居别院。”
“嗯?”岑溪愣了愣,她知道陆廷渊从来不信口开河,他嘴里说出来的,必定是经过他深思熟虑,且安排妥当了的。
虽然要她再住清槐院,她委实觉得有些膈应,但现在听这些,确实有些突然,更何况,她心里有事,说不出口。
“你是要我们,搬出清槐院么?”岑溪明知故问。
陆廷渊颔首,岑溪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搓着手指欲言又止。
陆廷渊凑到她身边,郑重地说:“我今日思虑良久,想来,还是将你挪去离我近些的院子,方便我照料你。”
“衿羽,你可愿移居沉晖院?”
“沉晖院!!!?”岑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喊出了声。
“是,思来想去,唯有沉晖院最合适,虽说是个小院子,但胜在清新雅致......”
“可沉晖院,原是你母亲的住处......”陆廷渊还在认真地介绍,岑溪突然打断他。
陆廷渊顿了一下,他眼眉低垂,叹了口气说道:“虽说是我母亲的住处,但斯人已逝,这院子长久地空着,反倒是令我连睹物思人都少了个由头。”
他皱着眉头的哀伤模样,着实让岑溪心疼了一把,但是不论岑溪怎么想,仍然觉得此事不妥,她转过身来,用手托着陆廷渊的脸,对他说:“陆廷渊,我知道你对我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这次,即便你说破天来,我也不能住到沉晖院去。”
陆廷渊不解地看着她,她继续说道:“你心思缜密,个中原因,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晓。”
她温柔地看着陆廷渊的眼睛,指腹摩挲着他的脸,坚定地说道:“陆廷渊,你我虽心意相通,但目前形势你我皆心知肚明,若你不愿我为人诟病,便听我一言,入住沉晖院一事,再也不要提了。”
陆廷渊原本还想再劝两句,还未张嘴就看到岑溪微微摇头,他便知她的心意已决,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