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研,是春研啊!”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清晨的寂静,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自西院而来。
周遭如此安静,西院的声音,她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春研”二字的时候,她两眼一黑,双腿一软,身边的月桃连扶都没扶得住,她就“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月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就势坐在地上护住她的头,将她搂在怀里,见她如同丢了魂一般的模样,只能在她耳边轻声喊着:“姑娘......姑娘......衿羽姐姐,好姐姐......你且撑住了......”
岑溪双眼失神,嘴里喃喃着:“怎么,怎么会是春研......”
她来这里小半年了,贴身的丫头就月桃和春研两个。春研虽说年纪小些,性格也腼腆些,但做起事来毫不含糊,平日里对岑溪也是掏心掏肺,而岑溪也早就将她们二人视为自己的妹妹般对待,如今,听闻这一噩耗,她悲痛之余,更是难以置信。
也未曾听说这丫头得罪过什么人,她平日里也是天真烂漫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会......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张姑姑带着一帮丫头慌慌张张跑进东院时,正好看见岑溪倒在地上喃喃自语,而月桃就在一旁安抚着,她顿时慌了神,拦住了一众丫头们不许她们再上前,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岑溪身边,低着头小声说道:“姑娘,丫头们惊动您了......”
岑溪抬眼见是张姑姑,挣扎着缓缓起身,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们说,井里的是何人?”
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张姑姑的心仿佛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她支吾了半天,答道:“各房的丫头小厮们,都已清点完毕,唯有......唯有春......春研......她......”
“她不在房中你们就确认是她了?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弄错了,再查,再给我去查!”岑溪双眼通红,近乎失态地怒吼。
张姑姑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不住地躬身,无奈地说道:“已经查遍了......只有春研......”
“住嘴!”岑溪突然打断她,“其他......其他院子找了吗?还有厨房,再,再不行,后山!后山去找了吗?”
这下众人都低下头不说话了,岑溪看着她们,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着实有些荒唐。她缓缓坐回地上,眼眸低垂,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滴落。
“就一定是......春研吗?”她哽咽着,声音都在颤抖。
张姑姑见她这样,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姑娘不信,便只能将井中之人打捞上来......”好叫她死心了。
岑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撑着月桃站起来,也不再考虑自己怕不怕了,她一把抓住张姑姑的衣袖,拜托她一定要带人将井中之人打捞上来。
张姑姑实在无法推脱,只好叫上几个胆子大的气力足的,到井边试探着找寻打捞的法子。
由于阁中的井太深,往常掉下去只是呛了水的人倒还能用绳子叫他自己拉住扯上来,淹死的人就没有捞上来的先例,都是点人查清身份,掩埋封井后,有家人的加以慰问,无家人的便不了了之。
这次倒真教他们犯了难,几个小厮也犹豫着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张姑姑拍了板,说好歹是一个院里伺候的,不论如何得将人捞上来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