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粥下肚,岑溪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初次一同用早膳的时候,那时陆廷渊也是跟现在一样,不停地给她夹菜,看着她的菜碟慢慢堆成小山,又盯着她一点点地消灭掉,只不过这次,她的手不方便,所以都是陆廷渊一点点地喂给她吃。
一开始她确实是不太习惯这种连吃饭都要假手于人的情形,张嘴接过陆廷渊舀起的粥时,还有些扭捏不安,陆廷渊便同她玩笑说:“无妨,日后你也如此喂我便是。”
岑溪听出他言语中调笑的意味,抿嘴轻笑着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一下,陆廷渊腾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腕,笑着说:“可小心着点,燎泡破了可要疼的。”
岑溪红着脸抽出手,双手乖乖摊在桌面,顺从地等着陆廷渊的投喂。
眼看着自己眼前的菜碟见了底,岑溪原本松了口气,结果陆廷渊又把筷子伸向了小菜包子,岑溪知道再这么由着他喂下去,自己又要撑成个□□,赶在小菜包子进碗之前,捂住了自己的碗和菜碟。
陆廷渊手停顿在半空,看着她的模样不免发笑,示意她把手拿开,岑溪头都要摇断了,“不了不了,我已经吃饱了,一点~儿,也吃不下了!”
见陆廷渊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仍然夹着那个包子看着自己,岑溪赶忙抬手用手腕将陆廷渊的手往他自己的碗边推,边推边说:“一直都是我在吃,你都没怎么吃的,轮到你了,这剩下的都由你消灭!”
陆廷渊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把包子往自己嘴里送。
他这厢包子还没进口,闫赋升便迈着大步往院子里来了。
这个死对头好久没出来蹦跶,岑溪都差不多把他忘了,今日他居然不请自来,还跟大爷似的,问都不问一声就踏进了自己的清槐院,跟你很熟吗?
岑溪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今天居然还有他的戏,真是把好端端的氛围都破坏了,煞风景,太煞风景!
心里的不满和厌烦已经达到最高值,岑溪连听到他的脚步声都嫌刺耳,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拉着个脸把头扭过去不看他的方向。
陆廷渊就坐在她旁边,她的小动作和情绪他自然是感知到了,他听着闫赋升的脚步渐近,还是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包子。
闫赋升走到他们面前,哈哈一笑:“阁主果然是好雅兴!”
岑溪余光瞟去,见他今日竟穿着一件月白色镶金线的长衫,还手拿一把折扇,着装倒是很谦谦君子,但是他那干豆角子般的身材和脸怎么也撑不起那种气质,只让人觉得他惺惺作态、用力过猛。
他的话,陆廷渊并未接茬,他只是在细细嚼着嘴里的食物,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才擦了下唇周,抬起头笑着对闫赋升说:“今日这是刮的什么风,竟将闫副阁主吹到了清槐院。”
闫赋升双手背到身后,环顾四周,戏谑道:“这清槐院闫某先前从未踏足,今日一见,确如小厮们所说,清丽奇绝,令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