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回过头来愣了一下,岑溪抬起双臂朝他苦笑。
“罪过罪过,是老夫疏忽了,这就来为姑娘取针。”
拔下手臂上最后一根银针,老头又提着自己的宝贝箱子悠悠往外走,临走还不忘朝床尾那人嘱咐一声:“姑娘已醒,身子暂时是无碍了,解毒一事,老夫仍需潜心研究。不过,此毒阴险,还需......”
“我自会留心,月桃也会悉心照料的。”那人又点点头,示意老头可以走了。
“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岑溪举起左手,朝他们二人挤出一个笑脸。
老头讪讪扯着嘴角走了,床尾那人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只轻声说了句“我明日再来看你”便也离开了。
岑溪躺在床上,试图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给自己的遭遇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又觉得实在是离谱到不行,脑子越来越乱。她无助地敲敲自己的头,却看见那个一惊一乍的小丫头正扒着屏风看她。
“月桃?”她试探地喊了一声。
“衿羽姑娘,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可把我们阁主担心坏了......”小丫头从屏风后面蹦出来就扑到床前,兴奋地喋喋不休。
“等会!”岑溪捂住了她的嘴,“你叫我什么?”
“呜呜......”
“什么?”
月桃指了指自己的嘴,“呜呜”了两声。
岑溪赶紧拿开手,说了句不好意思。
“衿羽姑娘啊!你的名字可好听了,月桃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还是阁主写在纸上我才认识的......”
“哪今哪个雨?”岑溪实在不知道这两个字组合起来有什么好听的,但是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青青子衿的‘衿’,霓裳羽衣的‘羽’,月桃记着呢!”
哦,这两个字还行,但是,究竟在哪见过呢?岑溪怀疑自己记忆都重置了。
“那个,我好像躺了很久,现在是哪一年了?”不管哪一年,只要是历史书里出现过的,大致走向还是分得清的,岑溪对此还是很有自信的。
“泰丰三十四......啊不不不,新帝即位,现在应该是平康元年......今天是平康元年四月十二,你整整昏睡了一个月......”
泰丰......平康......这都是什么呀?脑子想烂了都想不起来历史书上有这个年号,岑溪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学习,现在连上帝视角都没了,怎么回得去。
“衿羽姑娘,衿羽姑娘,你还好吧......”月桃本来说得起劲,一抬眼看见岑溪目光涣散,赶紧推了推她。
“我没事......只是......”岑溪长叹一口气,继续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啊?今天来看我的那个人,又是谁啊?”
月桃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心里的某些猜想好似更加坚定。
“你......这些你通通都不记得了?”月桃凑近了问。
“记得我就不会问你了,快说吧,让命运审判我吧!”岑溪底气不足,抬头看着床顶的纱幔,一副等着别人抹脖子的样子。
月桃往她身边挪了挪,清了清嗓子说:“姑娘你现在,在武宁山上的天下第一阁---千机阁中,时常来探望你的那位美男子,便是我们千机阁英明神武的阁主---陆廷渊,你昏睡的这段时日,他可没少来......”
衿羽、千机阁、陆廷渊......泰丰,平康......
所有的东西联系到一块,岑溪只觉得头顶劈了个闪电又炸了个响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