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句句不自觉笑起来,她低头:“你爸爸妈妈在家吗?”
“我爸出国开会去了,我妈在,不过她早出晚归的,压根就看不到。”
“这样啊,那你一个人——”会寂寞吗?陈句句刚想问,又想到徐日旸活动那么多,大概率不会寂寞,更何况他这会儿都在打游戏,“吃饭呢?”
“家里有保姆。你以为像你一样。”
徐日旸这句话有点不自觉地伤人,他没意识到,陈句句也没挑破,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那个越野赛安全吗?”
“有什么不安全的?”
“就是护具什么的都戴吗?”陈句句知道自己没见识,她也不懂,只从电视上看过一点一知半解的。
“没事。很安全。别什么都怕。”
“那就好。”陈句句说,“那你好好玩。我得回去看书了。”
“……?”
徐日旸有点生气似的:“行。你先挂。”
他没挂。
陈句句等了一会儿也没挂。
她转过身,面朝着石柱。
“你干嘛呢,又不说话?”徐日旸又问。
“担心你生气。”
“合着你会担心我生气啊?我还以为你无所畏惧了呢。”
徐日旸说话阴阳怪气的,但又让人想笑,陈句句说:“我真的是要好好学习的。”
徐日旸停下来,终于软了口风:“那晚上给你开视频不能不接了。”
“嗯。我给你打。”
终于徐日旸那边率先挂断电话。
陈句句看了下通话时长,居然也有两分半,她回到书桌前,坐好椅子,继续学习。
手机往下盖在桌面上。
陈句句看手机频率很少,常年习惯调静音,app除了必备的,连抖音之类都没装,娱乐最多刷刷微博小红薯B站什么的。
她很普通,不聪明也不厉害,能靠的只有自制力和努力。
还有两年高考。
比别人多花一分时间就是一分时间。
到了晚上六点半,陈句句从图书馆回来,刚打开门,她妈妈李芬正在拖地,说:“中午有个你的快递,还是京东的。你买什么了?”
京东快递?
陈句句上前去看,一个正方形小纸箱,上面还贴有“小时达”。
时间算起来是她跟徐日旸打完电话差不多。
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陈句句把盒子抱进房间,坐在床上脱下书包,找出剪刀小心地划破塑料胶带,翻开封口的两道纸壳。
果然是一台全新的粉色iphone手机,还有一张纯流量卡。
说了不要送,为什么还要送啊?
是从堂姐还是堂姐夫那知道自己地址的吗?
有走过来的动静,为了怕妈妈发现,陈句句连忙把盒子封起,塞进书桌底下的柜子里。
洗过澡吃过饭,陈句句借口散步,带着手机和充电宝出门,这会儿天还亮堂,她到一处湖边的长椅坐下,面对着湖水,举起手机用黑屏幕当镜子整了整头发,这才给徐日旸拨通视频电话。
徐日旸接通,一看又是在外面:“怎么又有流量了?”
“我拿了我爸的随身wifi。”
“……还有这玩意儿?”徐日旸没都没听过。
“嗯。”
“手机收到了吗?”
“收到了。”
“颜色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让上门回收给你换一个。
“不用,颜色很漂亮。”虽然陈句句只看到了手机盒上印的,压根没拆开。
陈句句对着屏幕,认真:“你以后别送那么贵重里的礼物。”
徐日旸挑眉:“一个手机还贵重?我都怕买太大了,你握不住。专门挑了个普通型号。”
徐日旸见她抿抿唇,顿了顿又说:“对我来说不贵重,你不用介意。”
“对我来说很贵重。我都舍不得用。”
“一看你就没用。视频都是糊的。”
“要不退回去吧。”
“我买东西从来不退的。你要是不喜欢就给别人用。”
“我都舍不得用,怎么还会给别人用?”陈句句说。
陈句句经常磨磨唧唧的,送个礼物都推三阻四,这不要那不要,但眼神经常很认真,好像对任何一点东西一件事都很认真。
也许他喜欢的就是这股认真。
所以有时候她说话也有一种奇怪的效果,就是让人觉得自己也被认真对待了,徐日旸被安抚下来:“那你就用。一个手机而已。”
“你不要总送我贵重东西。我想回礼,但又不知能回什么。”
风吹过草木,吹过湖面的涟漪,还有远处的楼栋。
徐日旸突然抬眸:“你额头上是什么?”
“什么什么是什么?”陈句句慢慢摸上额头,“这里吗?”
“你不会刚回去学习学秃了吧?”
“……”别吓她。
“手机靠近点。”
不太想让对方真验证自己是否秃额头,可陈句句还是举着手机靠近,让徐日旸帮自己看看。
“哦,是反光啊。”
“……………………”
陈句句放下手机,无奈:“你别总开我玩笑。”
徐日旸自己乐得不行,过一阵,他沉静下来:“想抱你了。”
回什么?
还能回什么?
回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