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堂姐夫李东二十分钟前也发了条微信给她:刚日旸给我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到你。我说你到了,估计有什么事,闲下来给日旸回个电话。
这时候,李芬端着衣服走出来。
视频通话持续显示着来电,陈句句捂着手机,在门口快速弯腰穿上凉鞋,打开车门,跑下三楼,到楼底路灯处,捋捋头发,才接通。
“你怎么这么久?”徐日旸显然很不满,注意她身后背景是漆黑的路边树木,“你怎么不在家里?”
“我在小区楼底下。”
徐日旸见她身上穿的是睡衣,挑眉:“你不想让我见你爸妈?”
“他们比较……传统。”
“谈恋爱还传统?”
陈句句知道自己说谎了,可她确实不太想她爸爸妈妈知道她跟徐日旸谈恋爱的事,结合她爸爸的事,免不了多想,更何况,她又一直认为这段恋情维持不了多少。
陈句句“哎呀”跳了一下,扭头看小腿:“有蚊子!”
徐日旸乐了:“让你那么早回去,徐家园没有蚊子。”
是啊,说来也奇怪,徐家园那么大的植物园林,居然也没有蚊子:“你是在房间吗?”
“不然呢。我像你一样提前好几天跑回家。”
“……”陈句句无奈,“我也要做准备,不能今天到家明天就去开学的,我作业还没写完。”
“你作业能没写完?”徐日旸表示不信。
陈句句见他有个从电脑前起身的动作,走到床边,搭着一条胳膊在脑袋后,居然举着手机躺下了……
这种角度容易不帅,可他脸居然撑住了。
“就之前《百年孤独》那本书换成了《霍乱时期的爱情》所有心得都要重写重交。“
“好像是。”徐日旸还想了起来。
说起这个,陈句句问:“你究竟为什么老要在我的名字上的多画几笔啊。”
“因为你的名字不好听。”徐日旸直接,“我以前初中嘲讽人经常叫人巨巨,现在一看到你名字就想到那。”
“那你加的那几笔名字就好听了吗?”
陈旬旬,陈苟苟。
“没写陈狗狗已经算客气了。”徐日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能写成陈拘拘,陈枸枸呢。“
陈句句听着听着笑了。
徐日旸也笑。
气氛总算轻松了些。
“你那怎么那么暗,路灯底下么?抬起来让我看看你。”
陈句句举高点手机,摄像头里呈现出的画面昏暗模糊,依旧不太清楚。
“你那什么手机,不是没电就是拍不清东西?我给你买个新的,地址发我。”
“不用了。”陈句句也不想接受太多他的好意,路边好多蚊子,她被叮了好几下,一直在走动,“……我得回去了。”
“才聊多久?”
“你早点睡,别熬夜。”
“……”这苦口婆心的,徐日旸也没辙,“行了,你也别在外面喂蚊子了,明天白天再打电话。”
“嗯。”陈句句点点头。
但徐日旸也没立刻挂断,他又突然问:“你不想我啊。”
“想什么?”陈句句疑惑。
“想我亲你。不是前几天每天晚上都要亲一下再走吗?”
这句话陈句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凑到电线杆边挠了挠。
是,刚确定关系的那几天晚上,徐日旸晚上总要亲亲抱抱她一会儿。
徐日旸知道她答不出来:“行了,不逗你。晚安。”
“晚安。”
陈句句回到楼上,带上门,坐到卧室书桌前,看着手机。
徐日旸给她发了好几天语音微信。
内容大概都是:到了没?到哪了?回个电话。
没多久,陈句句听到开门的动静。
“句句回来没?”
“回来了。”
陈句句知道是她爸爸回来了。
她关灭手机到门口:“爸爸。”
陈叙是个身材高脸型狭窄的男人,总戴一副眼镜,给人文质彬彬,又很靠谱印象,他在门口换鞋,笑着:“宝贝女儿回来了。”
他语气轻快,像是从之前那件事脱出来。
虽然很晚,但陈叙常年晚上加班回来,肚子总饿,李芬炖一锅莲藕排骨汤,给他们父女俩盛。
陈句句坐在饭桌前喝汤:“爷爷奶奶还不回来吗?”
“估计快了。他们晚上学什么联谊舞,要参加社区的表演,最近总是很晚回来。你姑姑谈恋爱,不到半夜一两点是不会回来的。”
这样啊。
“姑姑跟那个男生谈多久了?”
“好像大三才谈的吧。反正那个男生会送你姑姑回来,前几天还看到他们在楼底下搂搂抱抱呢。”李芬也盛了碗汤坐下来,“我看她跟那个男生一打电话就是好几个钟头。”
“这么久?”
“热恋期正常。”
陈叙喝完了汤,赶在姑姑回来之前赶紧洗澡,李芬用湿毛巾擦拭凉席,陈句句站在旁边:“妈妈,你跟爸爸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我跟你爸哪有谈恋爱,媒人介绍相亲认识的。”李芬转头,“你谈恋爱了吗?”
陈句句脸一热:“没有。”
趁着妈妈在整理床铺,陈句句把老太太送的礼物拿出来,书桌抽屉有锁,能够锁住。钥匙小心放在她书包夹层里。
家里确实困难。
可陈句句还是不会去当掉老太太给她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回去。
万一很快就要还回去。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徐日旸什么感情。
她不抗拒徐日旸,搂搂抱抱都不讨厌,很奇怪。
可说想他,也就,没那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