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过去的。
第二天上午,陈句句吃过早饭,对着窗翻书。
身后传来一句话:“你就住这?”
徐日旸的声音,他又来了。
陈句句转过头,徐日旸正跨步进来,扫视了一圈:“啧,就跟新的一样。你压根没东西。”
“我没带多少东西来。”
“我今天出去见朋友,你跟我一块儿去吗?”徐日旸问她。
陈句句摇头,她不太喜欢……见陌生人,徐日旸朋友上次见过一群特开朗的男生,也不知道聊什么。
“早知道你不肯去。”
陈句句垂眸,徐日旸经常出去见朋友,她喜欢一个人待着,兴趣不相通,差距又很大。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分手了。
“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徐日旸问,“我给你带。”
陈句句想了想:“给我买两支笔吧。”
“笔?”
“我的水笔干掉了,写东西断断续续。买那种0.38笔尖的细笔。黑色。不要圆珠笔。”
对笔还挺有讲究,徐日旸乐:“行。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没。”
“今天跟朋友聚聚,明天带你出去约会,想吃什么?”
“我都行。”
“椰子鸡火锅?”
“可以。”
“你怎么这么听话?”徐日旸问,第一次出去约会都不提要求的。
“听话不好吗?”
“好。很好。”徐日旸逗乐似的,捏捏她的脸,“那你以后也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别人都不许听。我要出发了。再亲一个。”
怎么又亲一下?陈句句怔然。
谈恋爱是要天天亲的吗?
……
徐日旸上午走了,中午不在。
陈句句不太想跟那么多长辈进内室吃饭,还没自己一个人吃饭舒服,不用等开桌,吃完还可以直接走。
吃着饭呢,好几个阿姨前前后后坐下,将她围了起来:“诶,句句,你这名字真好玩。你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
“爸爸是财务,妈妈在家休养。”
“哦,那你跟日旸怎么在一起的,跟阿姨说说?”
“瞧瞧这孩子,仔细看还真好看。怪不得日旸喜欢。”
……
突然被围观、在意和询问的感觉有点让她不适应,她刚来时,别人都没这么热情。
陈句句含糊地应了几句。
堂姐陈华走过来,那些阿姨就说:“陈华,你这堂妹好可爱啊。”
“行了,老太太还等你们吃饭。”陈华解围。
“那下次再问,句句下次来阿姨房里坐坐。”
她们几个起身离开,陈句句才低声对陈句句:“感受到势利了吧?”
“也不算势利吧。”她跟徐日旸谈恋爱而已,又不是结婚。徐日旸这么年轻,可能也只是玩玩,讨好自己能有什么用?“说不定只是好奇。”
陈华笑了笑,拍拍她的肩离开。
吃完饭走回路,半路上一片落叶忽然落在她面前,金黄色的。
陈句句抬起头只见高树郁郁葱葱,却还是有已经黄了的叶片掺杂在里面。
她弯腰捡起来,这时候铃声响了。
是她妈妈打电话过来。
“喂,妈妈。”
“句句。你爸爸的事现在没什么问题了。我听那个刘总说,是你拜托徐日旸打电话的是吗?他还以为你是徐日旸同学呢。”
“是,徐日旸是这个园子徐老太太的孙子,正好他暑假来这边。”
“你们关系好吗?”
“……还,不错。”
“那真是太好了。相处这么点时间肯帮这么大的忙,改明儿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会的。”
“不过那四十万还有点麻烦,刘总说,不着急。这钱他垫上了,接下来算私人债务……能这样已经很好了。”妈妈探口气,“只是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借钱,你大伯房子好不容易赎回来,总不能又让他抵押,他之前都是偷偷瞒着你大伯母抵的,这次才被爆出来……”
陈句句往后两步靠树,左手捏着书页,右手握着手机听着。
她跟妈妈关系很好,她妈妈什么事都会告诉她。
可有时候她也想很自私地打断妈妈。
别任何事都告诉自己,尤其家里的经济情况。
知道本身也会是一种压力。
她不住地转着左手捏着的叶片梗,可也知道,这些事妈妈不跟自己分享,又能跟谁分享呢?
“妈妈,你别担心。好在爸爸还没失去工作,总能过去的。”
打完这场漫长的通话,忽然,又来了一条微信。
现在给她发微信最频繁的就是徐日旸。
果然是他。
徐日旸:[正对着拍摄文具店里好几排笔的照片]
徐日旸:要哪个?
陈句句从家庭负担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她仔细看了看,保存图片在上面用涂鸦圈了一支笔出来,再发送给他:这个。
不到两分钟。
徐日旸回复两个字: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