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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色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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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当着老夫妻的面,暗自针锋相对。

宋家婶子饱经世故,明眼就能看出些端倪,便替二人化解说:“哦,哦,原是丫头家的表亲。小吴郎君,欢迎你到咱们这青霁山来——茶园气候宜人,最适合病人休养了。”

宋家婶子热情相对。

可谢沉书与他们不甚相熟就没接茬,只能尴尬地颔首示意。

宋伯瞧着他有些为难,随手抡了抡锄头,假意催促说:“行了行了,咱们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这春茶采摘前的最后一次浅耕尤为重要,咱们还是快些动身干活。加上近日多雨,松完土,还得重新开沟防渍,有的是活要忙。丫头,你今日还是负责坡上头那一小片,其余的就交给我和你婶子。”

“好。”史云腴点头应声,

话音落去,几人分头劳作不再寒暄。老夫妻又重新兢兢业业地耕种。

史云腴见状拽着谢沉书去到坡顶那棵山茶树前,将背篓卸下,随之从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土布,她便规矩铺在了树荫间。

眼下,正是山茶花绽放的季节,谢沉书傲然矗立在树的那端。偏遇东君抚枝,玉茗花似飞琼落下,片叶香气便沾染在他素色衣袍。

史云腴默然抬起头,那双超脱俗世的媚眼,自茫茫飞花中与之对望。

两个将秘密深藏的人,在这样坦荡的山林相遇,是天意昭昭,还是命运捉弄,暂时很难寻到一个答案。

他们秘而不宣,却将此景赋成了诗篇。

史云腴垂眸起身,伸手拿起锄头交代道:“背篓里有今早蒸的豆饼,你若饿了就先垫一垫。地上的土布都是才浣洗过的,不脏。至于,你想到周遭转转就转转,想在此地歇息就歇息,我就不奉陪了,去做活了。”

谢沉书闻言冷笑,他还是如常回怼了句:“我何须你来陪?”

史云腴见怪不怪,转身拖着锄头离开了。

谢沉书看着眼前人只身走远,随即抚袍坐在了史云腴铺好的土布上,摸索起她背篓里的豆饼来。

他是真的饿了。

一路上肚子都叫好几回了。

谢沉书握着被粗糙草纸包裹,尚有余温的豆饼,刚准备展开享用。飞琼与玄青就被豆饼的香气吸引,朝他急速奔袭。如此阵势,谢沉书早在流落草舍那日便以得见。

他虽知两只狼犬并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会被它们的凶狠模样吓到。

飞琼与玄青在谢沉书面前急刹而定,两双“虎视眈眈”的眼,就直勾勾看着他手中豆饼。这时间,粗犷的喘息打在手背,两只狼犬根本不用做任何动作,就足矣给其带来很强的压迫感。

谢沉书左右扫视,不想搭理。

谁知等他刚抬手想要咬那豆饼,玄青竟伸出爪子将他的手臂按下。就这样来去了几个回合,谢沉书实在忍无可忍,直呼起:“清风使。”

史云腴恍然抬眸,试问:“怎么?”

可等谢沉书刚回了句它们,便被史云腴会错了意,只听她自顾自说道:“哦,那豆饼你只管自己吃就好,不用去喂它们。它俩出门前,我喂过了——”

史云腴说罢转头耕作而去。

谢沉书诧异愣在原地,看着两只狼犬垂涎三尺,暗骂:这狗还真是随了正主,一样无脑还无礼。眼瞧着史云腴帮不上忙,谢沉书无奈只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豆饼整个塞进嘴里,不给身边“饿狗”留任何余地。

下一刻,干噎的豆饼,寸寸摩擦起他的喉咙。

谢沉书赶忙敲了敲胸口,却又被伤口的刺痛感弄得不敢再去下手敲击。

狼狈,真是狼狈。幸好此地是荒无人烟的山林,若是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洛阳王都,谢沉书还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饼失狗散,飞琼与玄青带着遗憾退场。

谢沉书也终于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把那豆饼咽了下去。

而后,无言靠坐在山茶树前,提心吊胆了一夜的谢沉书,终是将头抵在树干上悄然睡去。而史云腴就在不远处兀自松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其实她大可花钱多顾些人在茶园做工,自己于草舍清闲享乐。

可史云腴偏要时不时来这茶园劳作,感受收获,以此来消磨岁月带给她的孤独感。

大抵,这对于她来说才叫生活。

-

时间推着天光自东向西。

谢沉书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他只是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踢了踢他的脚,便从梦中醒来。谢沉书环着手臂,微微睁眼看见的还是那双熟悉的媚眼。

他听到史云腴站在自己面前说:“表弟醒醒,阿姊渴了。”

表弟……

她还没完了。

谢沉书冷哼一声,重新将眼合起,默默把脸转到了一边去。

他一点也不想搭理眼前这厚颜之人。

可史云腴却又俯身蹲下拍了拍他,谢沉书不堪其扰地睁眼,挥手将其挡开,只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我渴了。”史云腴依旧重复着自己的要求。

谢沉书坐起身,有些不耐烦,“渴了就喝水,何故要来烦我?”

“手脏,劳烦表弟帮我把装水的竹筒找出来。”史云腴说着将手坦然摊开在谢沉书面前。

谢沉书低下眉目去看,泥土斑驳着她掌心的纹路,薄薄的一层茧缠绕在指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掌,那上头布满了生活的痕迹。

谢沉书默而无言,他抬手翻开背篓只小声要求史云腴,“不许再叫我表弟。”

史云腴没言语。

待到谢沉书掏出竹筒抵在她面前,她却没接。

谢沉书惑然抬眸相看,将手中竹简晃了两下,史云腴这才开口道:“既是已经拿出来了,你不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喂我一下。如此我也不必弄脏竹筒了。”

史云腴面不改色看着谢沉书。

谢沉书对眼前人的得寸进尺感到气愤,“清风使,你还真当我是你家什么穷酸表弟不成?这水你想喝便喝,不喝就是渴死,我也不会喂你。”

语毕,竹简被谢沉书重重压在地上。

史云腴却依旧没有伸手去接,她就这么在谢沉书面前缓缓起身,仰面望向日光照耀的方向,蓦然笑起。与人拌嘴的感觉,竟让她多出几分新鲜感。

随之走去不远处的木桶边,史云腴仔细将手冲洗干净,才再次回到了谢沉书的面前。只见她俯身拿起竹筒饮了一口,沉声说:“时候不早,该过午了。”

谢沉书默而不答。

一直待到史云腴坐在他身旁将食盒打开,他才讶然了句:“今日这饭竟还是半点荤腥也无?”

昨日鸡汤无鸡,豆饭皆豆,他尚能忍受。

可今日自己辛苦走了这么远跟她来到这茶园,居然还吃这些。如此叫谢沉书这样养尊处优,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如何下咽?

若是从前在青宫,太孙动怒不满,宫人定是霎时惶恐跪了满地。

可史云腴非他奴仆,怎么会惯着他的这些臭毛病?

但瞧她抬手狠狠将饭盒叩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厉声说道:“如何?这鸡子在你眼中难道不算荤腥?无名某,这饭你想吃便吃,不吃就是饿死,今日也不会再有别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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