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乐器的有,出身世家就未必。听闻前些日子皇上晋封的昆美人就是伎乐出身,很善琵琶古筝。在殿前当值时我亦有幸听过。”
我微微紧张了起来:“皇上很喜欢?”
“应该吧,据说赏赐了不少东西。”刘清慰当值了一天,有些疲累,并没有察觉到我神情上的微弱转变。
“她好看吗?自古以来,人人都道,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朵朵明艳美丽。”
“也就那样吧。”刘清慰对旁的女子不感兴趣,只是将我搂得更紧,低喃道:“都不如你好看。”
我佯嗔:“你又哄我呢。”
“逢春——”他温柔地扳过我的身体,目光真挚谦和:“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世家女子都聪慧知睿,这点令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冒了个险,捡到宝了。”
男人的夸赞三分听七分过便好。我淡然莞尔,抓取重点:“你刚说冒了险?”
他似是失言般,怔了一会儿,才轻松打趣:“拿下半生冒险啊,万一你要是与我思想悬殊甚远的女子,我过的就是话不投机、空费词说的夫妻生活了。”
说着说着,他眸光深深,轻咬起了我的唇,“日日学这琴箫,嘴巴不累吗?”
“是有些累的.......”我见他眼底欲丨色翻卷,意识到了危险的信号。
他低笑一声,斯文儒雅的说着流氓的话:“那要不要试一下我的另一把?”
我的手都被他的大掌抓住,脸已如胭脂泼面,羞涩躲避他的灼灼目光。他抱起我,去往暖帐中,随后拉下了帐子。
明月倚窗,夜风轻拂过修竹,撺动万叶千声,却熄不灭悱恻缠|绵。
......
三年一度的宫廷选秀之日要到了,这是少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个三年。太后娘娘很重视,筹备选秀事宜的户部也仔细得紧,把这件事情看作重中之重,轻易不敢怠慢。
表妹海媛珠今年也在选秀的花名册上,海家上下都很欢喜,替她置办了许多华丽的行头,想着可别叫其他秀女比了下去。
今日恰逢姨母生辰,我打算先从刘府备车出发回趟木府与娘亲汇合,再一同前往海家府邸。
因我已为人妇,出门得将乌发盘起才显稳重成熟,可妆奁里的金钗银饰又并不入我心,干脆选了一只简雅的玉簪绾住发髻,又伸手从窗棂外摘下一截连花带枝的丁香别在脑后。花色玉瑕洁白,不用华饰反而有朴素清雅之美。
刘清慰见我装扮好,不禁眼前一亮,毫不吝啬地赞道:“今日我可算明白什么叫做淡极始知花更艳了。原来真有女子不施粉黛却比西子潋滟。”
“哪有你那么夸人的,我怎么能跟西施比?”
他谦谦一笑,执起我的手:“我先送你去木府,再入宫吧。”
“会不会耽误你办正事呀?” 我任他拉着我步入庭廊。
“无碍的,皇上今日微服私询了,这两天都不在宫内。”
他出宫了?我对那人的行踪感到在意......明知触不可及,可某些想法却生生不息......就算是远远见一面,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模样也好啊。面子上依然保持和婉淡然,我问:“你不是御前侍卫吗?怎么不跟着皇上呢?”
“陛下又不只有我一员护卫,自然有人跟着的……何况陛下念在我新婚不久。”
“那可知陛下去哪儿了?”我一副漫不经意的样子。
不料刘清慰停在步子,认真地打量,抑或,审视着我,那道陌生锐利的眼光似乎已经将我洞穿。
“逢春,我说过,你是个敏慧多思的女子,你总是能洞若观火,能窥一斑而知全豹。可是唯独某个时刻,关乎某个人,你会漏洞百出。但愿,也许是我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