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药架后面,张郁比李晏秋高出整整一头,凉风把裙摆吹向对面。
“对不起,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
“这有什么要抱歉的,病好了是好事呀。”
张郁眼睛里似有星星般的看着李晏秋,说“好”的时候酒窝都出现了。
李晏秋看着他抱着一口袋金银花一步一回头地回去了,这人好像还挺壮实的。
等李晏秋在奶奶家做好晚饭之后太阳渐渐软了下去,风一吹就有了凉意,李泽和李穗秧也放学回来了。
李小园驾着牛车回来,车上是李贞和一垛一垛的麦子,李小楼和小婶走在后面。
李晏秋扶着李贞下车,转头看着灰头土脸的李小园:“爹!快去洗把脸吧,饭做好了。”
李小园:“不打紧,我把麦子卸下来。”
李穗秧给小婶和李小楼递来毛巾。
李泽喜笑颜开地把菜端出来:四盘撒糖的番茄、四盘腌的白萝卜、四盘炒豆撅子、一大锅绿豆大米粥、一篮子玉米面馒头,还有刚刚做的刚好每人一个的茄饼。这些都摆在长长的矮桌上。
李贞坐在正北方:“小园先洗手吃饭吧,等晚上再把麦子卸下来,反正已经收完了,也不着急了。晏秋啊,把你奶奶的那份饭单独盛出来,我给她端过去就行了。”
李晏秋每样菜都夹了几筷子:“爷爷,就算是伤到腿,一直躺着床上也不是事儿,晚上起风挺凉快的,要不明天让奶奶出来吃吧。”
李泽笑容可掬地接过李晏秋盛好的两个碗:“爷爷,我送过去吧。”
李贞出声喝止:“没你的事。”
李小园:“爹你别急,淮左也是好心。”
李泽把碗放在李贞面前,脸上依旧挂着笑:“是我没考虑到,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李贞语气缓和了些:“奶奶年纪大了,摔到一下子得大半年才能好,我也算半个郎中,奶奶的身体如何我自然是清楚的,都别操心了,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小婶看李贞把饭端走了,安慰似的摸摸晏秋的胳膊,拉着晏秋坐在李穗秧旁边。
李穗秧注意到小婶的头发:“娘,你这头发怎么了?”
小婶没说话,李穗秧随即猜到了大概:“二伯母也太过分了!这得多疼啊!娘!你还在田里晒了一整天,晏秋姐姐你快看看,你快帮我娘看看。”李穗秧说着眼泪已经打转了。
“好好好,我马上来看,”李晏秋神情严肃地看着小婶被扯掉头发的那块头皮,想来小婶应是在阴凉地待了一下午,“秧秧,小婶身体好,并没有大问题,我还想着这几天别碰水就好了,现在看来,小婶明天洗头也无事了。”
李穗秧拉着小婶坐下,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泣。
“好啦好啦,秧秧,晏秋都说没事了……”
没等李晏秋再次坐稳,二婶一家来了。
二婶和李寂走在前面,李小舟一深一浅地跟在后面。
李寂一坐下就注意到了茄饼:“姐,这是你做的啊?这么香!”
李晏秋点头回应。
李寂注意到李穗秧红着眼睛:“秧秧妹妹,今日在学堂不开心吗?是因为我没去?”
小婶的碗砘到桌上。
李泽先赔笑道:“今日二婶扯了小婶的头发,小叔也推了二婶……”
李小舟:“她小婶,我替流云给你赔个不是。秧秧,你也别再怪二伯母了。”
小婶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婶:“李小舟,你向着外人是吧?我是为了谁啊……”
“好了,娘,你快吃吧。”
李寂给二婶夹了一大筷子白萝卜。
“我这是盛饭的碗……”
李穗秧也给小婶夹菜。
吵闹声在李贞端着一碗酒回桌之际戛然而止。
哦!每日一碗酒是李贞雷打不动的晚饭搭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