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十分低沉。
真正意义上的自己做事,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
莫不是她离开了宜州离开了大梁,就当真一件事也做不成?
这就是沈庭寒让她从一个最基础的小旗做起的原因?
要她认清自己是多么无用,多么愚蠢吗?
宋潇叹了一口气,又翻了个身。
“为什么叹气?”
!?!?
这人走路难道没声音吗!?
霍兹格坐在一旁的屏风后头,一口一口的喝着肉汤。
说是屏风,其实就是一张画着五颜六色花纹又披着兽皮的花格窗,中间镂空罢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莫不是一直在?
霍兹格嚼了嚼自己嘴里的肉干碎,扭头静静的看着宋潇:
“为什么叹气?”
“。。。。。。”宋潇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叹气就叹气了,还有什么为什么。”
霍兹格放下手里的肉汤,站起身:
“我不得不对你多想几分。”
“。。。。。。”
“旁的人来北疆,都是几个几个结伴来的。”
“。。。。。。”
霍兹格走过屏风,站在宋潇跟前。
“只有你,是一个人走到军营来的。可是当时我们在你身上发现了北疆地图。”
宋潇默默往被窝里缩了缩,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
霍兹格垂眼看着宋潇,淡淡的说:
“你应当是知道北疆路怎么走的。”
错了,这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是当真不知道路。
宋潇不由有些好笑的觑着霍兹格,那眼神可谓是嘲讽味十足。
又是嘲笑,又是看戏,甚至还有几分狡黠。
原本还认为遇到个不好对付的,憋了一肚子的说辞和套话,没想到就说出来这个。
啧啧啧,看来卓纳可汗看重库克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霍兹格可能不是笨,只是缺少经验和毒辣的看人眼光。
她确实有问题不假。
可是问题的重点不是这里。
霍兹格脸色微红,眉头皱起,似乎有一些恼怒。
“你——你——你你你——你笑什么!?”
宋潇缩在被子里头不说话,只是单纯的看着霍兹格发笑。
霍兹格干脆不看她那双充满嘲讽的眼神,扭过身用背对着她。
“若非我当初见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冰天雪地里活不下去,我才不会管你。”
“。。。。。。嗯。”宋潇说完,想了想又道,“谢谢二王子。”
霍兹格转过身,双手抱臂,有些无奈的看着宋潇:
“你不是自愿来军营的,和帐篷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她们都是走投无路自愿来的。”
宋潇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的看着他。
“你可还有亲人在北疆?我可替你寻他。”
“。。。。。。”
这话说的大言不惭,就跟宋湘以前给她看的那些文人市井最爱看的话本的主人翁一样。
不过,这不失为一个留下来的好办法。
“。。。。。。有,我还有一个哥哥。风雪的时候和我走散了。”
霍兹格微微颔首。
“我会派人留意去向的。不过,最近北疆开春,大多人都应该在澖滩牧场,去那里找到人的可能性要比在军营附近闲逛大得多。”
霍兹格又走到刚才他坐的那个位置:
“正好我过几日就要起身回一趟澖滩牧场,也要带一部分人离开军营。你可要随我同行?”
嘶——澖滩牧场。
在军营里找不到,说不定在澖滩牧场能有几分收获。
只不过——不待在库克勒身边,只怕是拿不到第一手的消息。
属实有些可惜。
“澖滩牧场——是不是很远啊?”
霍兹格点了点头:
“是有一段距离,可是也没有多远。快马几日就到了,带着你们,只怕是要七八日有余。”
“那,澖滩牧场有什么?”
霍兹格在原地踱步几步,微仰着头,似乎是在思考:
“嗯。。。。。。澖滩牧场,是我北疆最大的牧场。每到春末的时候,北疆所有的部落都会举族搬迁到那里生活月余。”
“澖滩有北疆其余地方没有的清泉、有北疆难得一见的新鲜草料。还能种出大梁的青菜瓜果、那里还有我们北疆貌美女子最多的部落。澖滩是北疆难得的富贵安乐地,好玩得很!”
霍兹格说着说着,语气里还带上了几分得意。
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透过镂空的屏风看着躺在兽皮堆里的宋潇。
“你肯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