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军营就那么多大梁人,玛吉的事情传的人众皆知。
军营生活无聊,除了干活儿还是干活儿,很快就成了众人饭后和睡前的谈资。
“那日她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看不清。”
“哎哎哎,我知道我就站在她旁边。那天她身上披的那件红衣服还是从我身上扒走的。”
“哟,我是说你最近穿的看着都少了些。怎么突然就扒你衣服了?”
“还不是那天说是那人穿的是一件红衣服,所以她就把我的衣服扒了。”
“嘿嘿嘿,结果还不是没被人看上。”
“何必自讨苦吃。”
几人正说着,就看见不远处走来的玛吉。
见人来了,她们就闭了嘴。自顾自的洗着手中的衣服。
玛吉和她们不一样,是在前头帐篷里头伺候的。现在手里就抱着一堆沾满血污和雪水的衣服。
玛吉冷冰冰的看了她们一眼,一言不发的吧手里的衣服丢到她们旁边就走了。
“嘿,还是以前那个模样。”
“人家又不止是只有一棵大树。”
“都是一群做奴隶的,也不知道整日仰着个头是要做面子给谁看。”
玛吉还没走远,后头的人就继续说起来了。玛吉忍不住,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她们。
“哎呦,洗吧,洗吧。说那么多。”
“就是,就是。算了吧。”
玛吉抽了两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一个人悄悄咪咪的跑到军营后头的一个小断崖下头坐着哭。
“呜呜呜。”
“呜呜呜呜——我也不想——”
“呜呜呜呜,凭什么这么说我。。。。。。”
宋潇自从病了后,就被卓姆拦住不准出去干活儿。整日躺在帐篷里头休息。躺一会儿还行,可是躺久了帐篷底下的寒气就顺着躺的地方一直往上跑。实在是冻得人受不了。
还不如就在外头走走暖和。
可是外头寒风凛冽,吹在身上也不比帐篷里头暖和。
这又怎么办呢?
宋潇坐在一方小山崖上,有些狞笑的从怀中掏出一小瓶酒。
那是宋潇从厨房后头顺来的酒。
偷偷摸摸的拿了一个小瓶子妆了一瓶,千万不能被卓姆发现。
在外头吹吹风,找找人,探查探查消息。冷的时候再喝两口小酒。
宋潇有时候都恍惚的觉得她不是来卧底的,是来休息玩耍的。
日子确实有些安逸。
不过——
她来北疆也有小半月了,军营里头每日闲逛,也没让她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况且,除去她和卓姆睡的那个帐篷,整个北疆军营就没有其他大梁人的出现。更别说是墨先生,她连一块墨都没看到。
那究竟是谁在背后给北疆送粮草和兵器?
宋潇喝了一口酒,苦恼的垂着头。
啧,也不知道玉麟关那边怎么样了。
刀疤马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
啊——还有张辞那个州牧不是州牧,军师不是军师的半吊子跟着。应当没什么问题。
冷风一阵一阵的吹来,吹得宋潇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还打了一个冷战。
宋潇举起手中的小酒瓶晃了晃。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然后一口气把酒瓶里头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喝完后砸吧砸吧了嘴,深觉北疆酒不如大梁酒醇厚清冽。总觉得里头跟平时晚上喝的肉干粥一样,里头还有一层一层的奶疙瘩。
喝完沾嘴。
就在宋潇百无聊赖的用舌头去舔自己上膛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几声猫一样的抽噎声。
????
冰天雪地的,谁在哭?
宋潇恍惚见又想起来卓姆晚上吓唬他们的故事,说是北疆外头有被冻死的孤魂野鬼会跑出来抓小孩吃。
不会这么巧吧?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呜呜——咳咳咳!!!!呜呜呜——”
听了许久,越发觉得声音离得自己近。
宋潇趴在山崖上,往下俯身。
果不其然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红衣小姑娘在那里缩成一团哭。
还是一个穿红衣服的。
难搞。
“喂!你是谁,为什么在那里哭?”
玛吉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宋潇,满脸都是鼻涕和泪水。一张脸花的跟小猫一样。
宋潇皱眉,怎么这个孤魂野鬼还有点眼熟呢?
还扎了两只麻花辫垂在两边。
嘶——
宋潇眯起眼打量那人。
啊——是那天代替自己去帐篷的那个人。
玛吉瞪着一双鹿一样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宋潇。
怎么被这个新来的看见了?
她叫什么名字?
会不会回去在军营里头四处乱说?
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宋潇翻下山崖,稳稳当当的落在玛吉身旁。把玛吉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