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克勒酒醒了,就慌慌忙忙的离开了。
只留下宋潇还呆呆愣愣的坐在原地。
不应该的。
整个北疆按理来说是没有人认识她的。
那她的身份又怎么会引起库克勒的猜疑?
还是说邵启没有继续北上,而是在两人失散后折返回到了玉麟关?
风从霞南关袭过,卷起河上的水,洒在宋潇的衣摆。又扬起她的发。
库克勒,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疑的?
那霍兹格呢?
若是要查北疆背后的男人,必然要候在两个王子身边。
库克勒如今对她颇有猜忌,只怕是留不住。
可是霍兹格——
都说北疆可汗偏爱大王子,可是今日宋潇看来不尽然。
倘若卓纳当真是想要把王位彻底交给库克勒的话,那就不会让霍兹格也跟着来战场了。
毕竟库克勒身上还留着大梁的血,就算卓纳放心,北疆诸部落也不会放心。
“你在这里做什么?”
!!!!
宋潇侧过头,看了一眼来人,十分恭敬的垂首:
“二王子。”
霍兹格微微颔首:
“你看见我哥哥了吗?”
宋潇站起身,低垂着头:
“大王子酒醒后就回去了。”
霍兹格坐下,轻声道:
“无妨,我们北疆不像大梁,没有那么多规矩。坐吧。”
“。。。。。。”宋潇借着垂下的头发,从缝隙里看了一眼霍兹格,“是。”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落在霍兹格眼里。
霍兹格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
“哥哥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
霍兹格有些意外的扭过头看着宋潇:
“诶,难道不是哥哥去帐篷里叫你出来的吗?”
宋潇摇了摇头。
“不是,是奴觉得帐篷里头闷得慌,所以出来透透气。”
霍兹格轻笑一声:
“确实,人一多了,哪里都觉得闷得慌。”
宋潇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脑袋里不断思索着以前在梁京宴会里,宋浅是怎么和那些男的聊天的。
啧,不得不说,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啊。
霍兹格看了会儿宋潇,有些出神。
突然鬼使神差的道: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霍兹格说完,才回过神,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认识你了。我却没有好好看过你的脸。”
“。。。。。。嗯。”
霍兹格小心翼翼的问:
“所以,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后来,霍兹格已经想不清自己那天究竟说了什么,宋潇又说了什么。
他只记得那天天上微微泛着光的月亮和闪烁的星子。还有宋潇抬起头,就停止了的风。
往后会如何霍兹格不知道,可是他在尚且年少的这一天就知道了,自己往后不会再遇到一个这般模样的人了。
多年后,他也才后知后觉,那或许是他这辈子离她最近的时候。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嗨!你还不知道呢!就前几天,大王子不是点名让一个人去吗?”
“嗯,怎么了?”
那个人只顾着洗自己手头的菜,并不在乎在说什么。
那个人却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那人:
“嘿!你怎么不在意?我告诉你,那个人没去。”
洗菜的妇人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洗起菜来。
“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
河边有好几个人一起洗菜,只有她一只叽叽喳喳的。
“再好奇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在这里洗菜。”
那人用带着水的菜挥了那人一脸水:
“洗菜归洗菜,还不能说说旁人的是非。”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洗菜。”
“嘿,你这个人。”
“我猜你要说的是,去的人被人顶包了吧。”另一个一起洗菜的人道。
那人看着那人,十分激动的说:
“啊!对对对!你知道?”
这话一出来,参与进来的人就多了不少。
“被人顶包了?这还敢顶包?”
“这又有什么,不过就是一面之缘,谁又记得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你还真别说,大王子不但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还把人认出来了。气得哟!撇了顶包的人就走了。”
“嘿嘿嘿,说起来还真是丢脸啊。自己要去顶包的,最后还被认了出来。”
“诶,是谁去顶的包,是自愿的不?自愿的话,这下子不就丢脸了?”
“不知道,谁说说。我这几晚睡得早,那天晚上醒过来人就走了,就听见抽抽噎噎的声音。”
“是玛吉。”
“去顶包的人,是玛吉。”
所有人反应过来。
“哦——那就是自愿的了。”
“她的话,一定是自愿的。”
“你说,她去顶包,被大王子发现了?”
“对,不但被发现了,还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她昨晚怎么没回来啊?”
“许是又爬上了不知道哪个人床,谁知道?”
“嘿,我就说按照玛吉的那个性子。发生了这种事,她肯?”
“不闹个翻天覆地的就算好的了。”
“肯不肯又有什么用?最后说是把别人踢开了,抢了二王子身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