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垂眸:
“父亲说的都是气话。哪里有出嫁的姑娘自己挑日子的?哪里来的说法?”
“若是就这么嫁出去了,三姐姐往后是要被嗤笑的。我们府上,也不沾光啊。”
宋逡明显还在气头上,下巴上的山羊胡后快要被气得竖起来:
“我们府上已经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再多这一桩也无所谓了!谁在乎!?”
“做女婿的比我这个岳丈年纪还大!哪里来这样的亲家!?闻所未闻!”
宋湘放下手中的茶盏,似乎有些不解:
“父亲在意的竟然是这件事吗?可是当初这件婚事,不也是说给大姐姐的吗?横竖都是宋家的姑娘,谁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
“你!”
宋逡被气的说不出话,狠狠的在桌案上拍了两下:
“你真是被你母亲教坏了!这两件事能一样吗?啊!?你大姐姐是被昌宁候家强娶的!可是浅浅——哎!”
“大姐姐当初确实是昌宁候上门求娶的不错,可是也不见父亲这般反感,怎么到了三姐姐身上就千千万万的不同意了?”
赵逊娶宋潇是丑闻不假,可是那只能算得上是昌宁候府的丑闻,与他宋府无关。甚至他还要委屈些。
可是宋浅嫁给昌宁候就不是这样了。
宋浅是自己撞到昌宁候府上的。
宋逡皱眉:
“天底下,何曾有过这样的丑闻啊!!!”
宋湘喝了一口茶,静默不言。外头却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宋逡疑惑的看向廊外:
“怎么了?”
“姨娘,您不能进去。”
“为何我不能进去?”
“五小姐在内与老爷仪事,只怕姨娘进去叨扰。”
“老爷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五小姐是来商议三小姐的婚事的。。。。。。”
余若嫣挑眉:
“既然事关浅浅的婚事,那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得听听!你又拦我作甚?”
小厮十分为难:
“姨娘,还请不要为难小的了。”
“为难?究竟是你为难我,还是我为难你?我连我亲生女儿的婚事都不能听了!”
“囔囔什么。”宋逡推开了门,神色冷冷的看着还在争执的小厮和余若嫣。
小厮知道宋逡早早的就恼了,连忙跪在地上求情:
“老爷!是余姨娘,执意要进去听三小姐的婚事。”
余若嫣一脸哀苦:
“宋郎!就算我哪里做的不对,你恼了我,可是浅浅的婚事,也是应当让我也听一听的啊!”
宋逡怒目看着余若嫣:
“听听听!你还听什么听!?你也不好好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给我,给府上丢了多大的脸!”
“你还有脸提!?”
“现在外头有多少人在看我们家笑话 你不知道吗?!啊!?”
“我早早的就叫你别做那些白日梦!你不听!先是想着嫁到宫里去,现在又是昌宁候府!真是好啊!这女婿的年纪一个比一个大!我都能叫他们爹了!”
宋逡越说越激动,一张脸红的比墙头的石榴花还鲜艳。
余若嫣被说的低下头,默默抽噎起来:
“我——我也是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让她嫁个有本事的,谁知道浅浅只是去昌宁候府上做客,就——就——就成了这个模样——”
“你闭嘴!”宋逡伸手指着余若嫣,整个人都在抖,“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做客!?做客有谁是她那样做的!?”
余若嫣抬起哭的通红的眼:
“在昌宁候府出的岔子,难道昌宁候就没有半点责任吗!?”
“责任?你还敢跟我提责任!?”宋逡被气的在廊下踱步。
“要不是宋湘可怜你们母女舔着脸去求了大夫人,让张老先生把浅浅收为义女,你还真当浅浅能进昌宁候府的门!?”
宋湘喝完一盏茶,慢慢走出来。
“父亲,姨娘。”
宋逡颔首应了,余若嫣则继续哭哭啼啼的。
“哪儿有这么闹着的?父亲一时在气头上失了规矩,你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没规矩吗?还不赶快把人扶起来送回去?”
余若嫣不可思议的抬眼看着宋湘。
“你!”
“姨娘这段时日整日照料三姐姐,应当也累了,我这就差人送您回院子里去。”
说着,就侧头招呼了一声一直候在一旁的侍女。
“盈儿,还不快将姨娘扶回去?”
盈儿怯生生的应了,弯腰将人扶了起来。
余若嫣看着宋湘的神情和盈儿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就什么都反应过来了。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懂的?
“姨娘,让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余若嫣睁着一双含着眼泪的眼睛,整个人都木讷了。
宋湘看人走远了,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侧头对宋逡说:
“女儿听闻最近父亲总是一人留宿书房,想必是余姨娘伺候的不好。女儿从院里挑了些家世清白,相貌可人的侍女。过会儿就送到父亲这里来,给父亲过目。如今三姐姐出嫁,府里又少了人,怕是要冷清不少。”
“爹爹若是觉得她们还算如意,就留下吧。女儿自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