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马受不住缰绳勒的疼痛,只能扬起两只前蹄。将靠近身前的狱卒都踢了回去。
“驾!”
“驾!驾!!”
宋潇骑着马奔驰在雨幕中。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追兵。
浑身上下只剩下还握着缰绳的手还有些力气。
不行——
雨太大了,根本看不清路。
况且——
宋潇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自己佩在后背的短刀,可是却只探到空空的脊背。
得先把追兵甩掉。
宋潇夹紧马腹,转身进入一道窄小有幽长的巷子里。
巷子窄小,四周还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坛子,木箱。进入一匹马已经是极限。
“快!她跑到巷子里去了!”
“下马!统统下马!”
“该死的妮子!”
“别挤!别挤!”
“她跑了!她跑了!”
宋潇将马丢在巷子里堵住身后的追兵,自己则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寻找出路。
“哈——哈——”
宋潇伸手扶住墙,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体内的毒虽然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消散了些,可是如今还是不能支撑自己杀出去。
不知道陈慎和郭诚他们——
“!!!!”
黑暗处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宋潇的口鼻捂住,拉入了黑暗。
“谁!?”
宋潇撞上一道柔软有力的东西,挣脱那人的桎梏回头看向那人。
宋潇讶异的睁大双眼: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邵启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蓑衣拖了下来披在宋潇身上,笑着说:
“是张辞来让我带你走的。”
“张辞?”
邵启牵着宋潇的手带她走出巷子,脸颊泛着些许红晕:
“嗯,他说楼里那个早早的就发现你们的不对劲了,这次回来危机四伏。就让我潜入城中,在他府上躲了些时候,方才他给你送饭的时候我就一道来了。”
“身子好些了吧?楼里那个家伙不知道到底给你下的什么东西,我们也只能勉强配一些解毒的药先缓解你的症状。”
“郭诚和——我哥哥,怎么样?”
邵启回头笑着:
“你放心,我让人在山上接应,现在应该已经到庄上了。”
宋潇颔首,把手中邵启手中挣脱:
“多谢大当家的。”
“啊——额——”邵启脸上升起了一股红晕,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嗯——我——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宋潇轻笑:
“没关系,今日真是多谢大当家的了。”
邵启笑着,毫不在意的说:
“这有什么?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要把徐州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宋潇看着邵启,也不由笑了:
“对,我们说好了。”
士兵慌慌忙忙的走进来,也顾不上擦一擦身上的雨水,就急匆匆的跪在地上。
“墨先生”站在窗前,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怎么了?这么急急慌慌的。”
“公子,那个女的跑了。”
“跑了?”他伸手把茶杯放在一旁,仰头看着漫天瓢泼的大雨,“这么大的雨,她身上又带着毒,跑不了多远的。仔细搜搜。”
士兵领了命,立马出去了。
“张大人。”
张辞颔首,在门口将伞收了。
“你来了?”
张辞抄着手走近。
“嗯,来看看雨。”
两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雨。
张辞问:
“她跑了,不会回京城通风报信吗?”
他神色不变,看着漫天雨幕。
“她回不去的。”
“。。。。。。”
闪电裹挟着惊雷落在两人面前,将两人的面目照的煞白。
“就算回去了,也无伤大雅。”
“哦?你在路上埋了伏兵?”
“哪儿来那么多人。整个苏家都靠我在徐州吸血赚钱来养,又哪里会舍得给我钱?”
“那你这么肯定。另有筹谋?”
“因为沈庭寒如今还不敢扳动苏家。”
“。。。。。。”
“他手上没实权,只能借助旁人的手来做事。如今李炆一病不起,李建成又整个心都扑在玩乐上,整个朝堂没人愿意相信他。李柏已死在他自己的愚蠢下,李粲又无强大的母家支撑,谁又敢跳出来做这一个明眼幌子?”
“无人可信,无人可用,无人可立足。”
“他比我危险得多。”
他伸出手,将手中的茶水到在雨幕里。
“他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雷电惊鸣,雨势滔天。
张辞轻叹一口气:
“这么大的雨,只怕是整个徐州都要被淹了。”
“城外那些人,和城郊田里的那些人死了得话可怎么办啊——”
张辞侧眼看着身旁的人。
那人把茶杯放到一旁,无所谓的道:
“会有人来的。”
“徐州如此,难道剩下的那些地方就好到那里去吗?”
“总会有人受不了想逃,可是最后才发现逃到哪里都是一样。”
“这世道不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