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躺在廊下,翘着二郎腿。黑虎蹲在一旁栏杆上看着外头到处飞的鸟发呆。
今日下了点小雨。外头的鸟到处找地方躲雨。
沈庭寒走到廊下,将手中的伞倾斜到廊外,抖落伞上的雨。
“每日忙完回来看你这般悠闲。到是有点子理解你父皇的心情了。”
李建成抓了住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从怀中掏出一小截竹筒丢给沈庭寒。
沈庭寒伸手接过,把手中的伞放到一旁靠着。
“武陵的消息?”
李建成伸了一个懒腰,大手一抓把黑虎抓到了手里逗弄:
“除了武陵,还能哪里的消息?”
沈庭寒打开竹筒,把里头的绢布拿出来,看完后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布洋洋洒洒的丢到空中,被雨打湿很快就化在了泥土里。
“他们见到武陵背后的人了。”
郭诚带着人把他们带来的货全都搬了上来。
陈慎和宋潇坐在一旁,地上铺满了刚搬上来的兽皮。
“他居然提了这样一个数字。”
宋潇手中还拿着一张不论是成色还是花纹都极好的兽皮,颔首:
“刚开始我还认为他会不断的压价,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有提很高的价格。”
陈慎转了转桌上的蜡烛,让烧得亮一些的地方对着宋潇。
“不过这样的价格无异于是把百姓放在火上烤。”
郭诚扭了扭有些酸胀的肩膀,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放在脖颈后头。
“他对城外的那些灾民怎么说?”
“他说他们是逃税想要逃跑的人。城里没有那么多牢狱可以让他们待,就让士兵把人都拘在城外,随时让他们去农耕。”
“农耕。。。。。。”陈慎眉目微蹙,转头问一旁站着的郭诚,“这些人的来历,可都查清楚了?”
郭诚颔首,对后头抱着一大摞书册文书的暗卫们摆了摆头,示意他们几人上前。
那几个暗卫上前,在桌上放下山一般高的书册文书。
“这些都是外头那些灾民的户籍登记。我们都仔细翻阅过了他们都是武陵的百姓,不过大多都是因为当年荆州一事或者其他事情逃命来武陵的。”
宋潇放下手中的兽皮,随手拿起一本离自己最近的文书翻开:
“也就是说,他们如今虽说都是武陵百姓,可祖籍上并不是武陵的。而是弘南,广阳,或者其他地方的。”
“就算如此,可他们毕竟都是大梁的子民。”陈慎轻叹一口气,伸手抚摸着那些文书上的字迹。
“明日我就带着这些兽皮去楼里见他。”
“那那些东西怎么办?”宋潇朝一旁堆在窗下的米努了努嘴。
郭诚道:
“不若送些兽皮给那个米店老板,这些米搬到州牧府让他们熬了送给城外的那些灾民就是了。”
“那老板肯?”
郭诚颔首:
“我都让弟兄们打探过了,那个掌柜的早早就生了离开的心思,只是苦于手里这些库存,觉得砸在手里可惜了。我们买了他的米也算是解了他的一时之困。”
宋潇有些不解:
“那他将库存卖光了,往后还怎么继续做生意?”
“他不准备做生意了。”
陈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他往后不准备在武陵做生意了。”
“他在武陵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突然就不做了?”宋潇倒吸了一口气,“难不成我今日推辞他说的如今生意不好做当真应了?”
陈慎失笑,有些无奈的看着宋潇:
“也不是所如今的生意不好做,而是武陵的生意不好做。如今武陵的铺子都走的走关的关。”
走的走,关的关——
宋潇突然又想起了在楼外头看到的那些歌女老鸨,随着河水到处飘荡的脂粉气和冲天的酒气。
喃喃的说:
“武陵如今还有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郭诚有些意外:
“什么生意?”
“皮肉生意。”
郭诚神色微变,似乎有些后悔问了宋潇。
陈慎思索了会儿,侧头问郭诚:
“我们来武陵也有小半月了,你可记得见过歌楼妓院?”
郭诚后知后觉,在武陵这么久,他们似乎真的还未见过那些酒肉场所。
“你们可曾去过桥对面?”
“桥?”
“一座石头桥,过去就是楼。”
陈慎和郭诚对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
“我们两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各个商铺中打探消息。不过都效果甚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