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寒与小慎两人在御花园里转悠了许久。
小慎忍不住搓了好几下手:
“公子,我们回去吧。天寒地冻的,怪冷的。”
沈庭寒把手上的汤婆子递给小慎:
“你若实在是冷,就回偏殿里暖暖吧。我再独自走走,殿里炭火烧得旺,怪闷的慌。”
小慎没接沈庭寒递过来的汤婆子,直接把手拢在一起可劲的搓了起来。
“哪有公子一人在雪里站着,随从去殿里偷闲的。公子是想让我被殿里那些老迂腐大卸八块吗?”
沈庭寒轻轻笑了一下:
“大人们只是遵循古法,哪有你说的那么迂腐不堪。”
小慎嘟着嘴满是抱怨的说:
“若当真那么好说话,公子也不会轮到如今的境地。”
沈庭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落满了细雪的树梢。
“恼东风,绿遍秋林落尽红。徒留两三雪,寂寥远山处,不与旧时同。”
沈庭寒似乎也有些惆怅,微微眯起了眼。
“今夜这月亮,着实太亮了些。”
“照初哥哥!”
小慎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来人。
宋浅似乎在周边等了许久,一张脸被冻的红扑扑的,看着着实有种娇弱的小花被寒风摧折的意味。
沈庭寒故作哑然:
“三小姐?”
宋浅一双杏眼写满了真挚,眼睛亮亮的看着沈庭寒:
“殿里炭火烧的实在是太多,怪闷的。就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公子。看来确实有缘。”
沈庭寒轻笑:
“想来确实有缘,雪夜散心,三小姐雅兴。”
宋浅轻笑,有些忸怩的说:
“再有雅兴,先行出来的也是照初哥哥。浅浅,不过是东施效颦。”
“三小姐何必这般,在下也不过是饮食男女。”
宋浅抬起头,很是意外的看着沈庭寒。
“三小姐今日这对蝴蝶双簪,很是别致。极衬三小姐。”
“照初哥哥——”
宋浅看着沈庭寒,一时间有点飘飘然。
莫不是沈庭寒——
沈庭寒谦谦一笑。
“在下殿中还有要事,就不继续打扰三小姐了。”
“诶——”
“告辞。”
沈庭寒礼数周全,谈话的时候款款深情,走的时候也干脆利落。
就像是一碗只有一个碗底的糖水。不多不少就那么一点点,虽说不多,却足够让人抓耳饶腮,回味无穷。
宋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滚烫的脸颊。
照初哥哥他——
侍女见宋浅脸色坨红,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样。
“小姐可是酒劲上来了,热得慌?”
宋浅嗔怪的看着侍女:
“真是不长脑子的蠢货!”
宋浅细想着刚才的一切,不由痴痴笑起来。
“照初哥哥他——”
侍女方才是故意打趣宋浅的,此时也不禁笑起来:
“恭喜小姐。”
宋浅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戴的簪子。
“照初哥哥方才,夸我戴这个簪子好看呢。好在前些日子早早的就备下了,也不枉是梁京正流行的样式。”
“小姐,既然见了人,那咱们就赶紧回去吧。这天怪冷的,你手都冻僵了。”
宋浅笑着,缓缓点头。
“那边是何许人也?!”
两人惊讶的转过头看着举着灯笼的内阁主管和身后跟着的李炆。
“何许人也?”
宋浅连忙带着侍女行礼,神色紧张的说:
“民女——民女——”
内阁总管提着灯笼走到宋浅更前,默默将灯笼提高映亮宋浅的脸。
“你是——兵部宋大人的女儿?是吗?”
那灯笼里就像是燃着一团火,隔着一张薄薄的纸贴在宋浅的脸庞。灯笼里许是放了不少蜡烛,那奔腾的火就这么近近的贴在她眼前,将她的脸映的红红的。
她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
“是。民女,确实是宋家的三小姐。”
李炆看着宋浅头上戴着的蝴蝶簪子,有些晃神。
内阁主管侧过脸,试探的看着李炆:
“陛下?”
李炆眯起眼,递了个眼神给内阁主管。
内阁主管会心的颔首,对宋浅道:
“小姐快些起来吧,地上有积雪。凉。”
宋浅将手放在内阁主管递来的手上,垂着头不敢看李炆的脸:
“多谢公公。”
李炆看着宋浅在灯笼下的侧脸,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