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寒只觉得自己整个胸腹都快要炸掉了,一张脸被逼的通红。
刺客手下的那段短短的骨节逐渐开始发出“咔——咔——”的声响。
“你就早早的下去,替李炆探路吧——额!”
刺客话还没说完,就直愣愣的倒了下去。眼睛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身后正在揉手的人。
沈庭寒踹了两口气,看着来人。
“怎么?不陪你妹妹叙旧了,你可是明日就要走了。”
霍川挥了挥手,纾解了一下手腕上的酸麻。
“她有自保的能力,你有吗?”
沈庭寒大吸着气:
“你为何偏偏执着于让我一个文官能个你一样去边沙抗十几个人头回来?”
霍川抬脚踢了一下彻底昏迷过去的刺客:
“谁的人?”
“还能是谁?”
霍川蹲下身仔细打量起刺客的脸,又从一旁草丛里把那把短刀摸索出来细细打量。
沈庭寒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能清清楚楚的看清那把短刀上的弧度。
“我正诧异方才他怎么用的刺,不是砍。”
霍川有些意外的看着手里的短刀:
“三皇子和边沙有勾结?”
沈庭寒挑眉:
“很稀奇吗?”
“他就这么说出了他的东家,看来他对今日弄死你这件事信心十足。”
沈庭寒理所当然的道:
“难道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还需要煞费苦心的经营一番吗?”
“。。。。。。”
沈庭寒想了一会儿,看着霍川的表情,十分不愿意的承认: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难杀。”
霍川反手把手里的弯刀刺在刺客的心窝处,站起身打量起四周。
“这一路上弯弯绕绕的,我差点迷路。你找得到出去的路吗?”
沈庭寒走在前头:
“打斗不成,记东西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的。”
既然沈庭寒说了,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了。霍川毫无怀疑的跟在沈庭寒身后,问道:
“他用什么法子把你引出来的?”
“他说陈慎在御书房惹得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指不定要怎么处置陈慎,让我去看看。”
“陈慎?前年刚点上来的那个谏官?”
“是,虽说此人只是一个谏官,可是却对大梁各地方的来往熟悉的很。”
“你就不怀疑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事吗?”
沈庭寒摇了摇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我能够塞人到各地,他们有一些自己的渠道也不奇怪。”
霍川又道:
“你不动手?”
“他虽最近常常因为言论过激引得陛下生气,可是所言也并非全是危言耸听。”
霍川赞同的道:
“大梁如今本就危机四伏。”
“你这话说的,就像是安稳过一样。前面就是御书房了,霍将军也在里面,你要进去与陛下叙叙君臣之情吗?”
霍川摊手:
“等到陛下想见我的时候再说吧。”
沈庭寒见霍川不愿意也没有多言,径直走到门口,等黄门通报。
霍玉安恰巧和李炆禀告完了今年的要紧事。
李炆一听沈庭寒来了,十分高兴。招手让霍玉安再留片刻。
“你也许久没有见过这孩子了,你还记得吗?”
霍玉安垂眸,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后颈,毫不在意的冲门口瞥了眼。
“记得,当年公主出嫁的时候,还是臣和昌宁候领头走的仪仗。”
李炆似乎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脸上浮现出几分难得的怀念。
“这孩子性子也不知道究竟像谁,如今也没有婚配。让朕头疼不已。”
“沈大人正是年轻立业的时候,或许也正是想着报答陛下的恩情所以才这般忙于朝政,忙于替陛下分忧解难。”
沈庭寒进门就听见了这句违心的恭维。
“霍将军实在是高看在下了,在下也不过是尽一些本分内的事情罢了。”
李炆笑着看着沈庭寒: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前头都准备好了吗?”
沈庭寒颔首:
“回陛下的话,全都准备好了。”
李炆撑着一旁的扶手起身: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走吧。这些时日,宫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好好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