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什么。许是最近查账,累着了。”
绿桃替宋潇把手腕上粘连的药膏搽洗干净,看着宋潇还有些肿大的手嘟起嘴:
“小姐也真是的,就让她在水里泡着不好吗?”
宋潇抬手轻轻在绿桃头上敲了一下:
“你这丫头,当真是个不管不顾的。什么话都敢说。”
绿桃把手上的帕子沾了水,再轻柔的擦拭宋潇的手腕:
“奴婢是小姐的侍女,自然希望自家小姐过的舒心,愉快。旁的事怎样都与奴婢无关。”
宋潇垂眸看着绿桃,道:
“绿桃,你年岁还小。往后你大一些,就会懂得了。宋浅再怎么过分,她终究都是宋府的女儿,我也是宋府的女儿。你看门外那株石榴树——”
“就算枝叶再怎么枯萎,只要根茎是健康的,强壮的。那那些枝叶到了第二年,依旧会长得茁壮。宋浅再如何都无所谓,只要宋府好,我才会好。听说最近父亲都宿在大夫人那儿,是吗?”
绿桃颔首特别意外的说:
“都连续好多天了,老爷都没有去余姨娘那儿。也不知道怎么的,说是因为这几天大夫人身体不太好,惹得老爷好一番怜惜。”
绿桃见宋潇手上的药膏洗干净了,就把帕子丢到水里清洗,脸上止不住的得意:
“也不知道一向强势的大夫人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竟然和余姨娘比起柔弱来。可真是难得。”
宋潇轻轻笑了一下:
“父亲本就觉得自己亏待大夫人,况且那日张郎中来府上,竟然说了那样的肺腑之言。大夫人又落了泪。父亲自然得给张郎中一个交代。”
宋潇叹了一口气:
“父亲最见不得旁人落泪了,更何况是那般强势的大夫人呢?原本我想的是让大夫人拿回管家权,虽然与莲烟轩结了仇,可好歹将来院子里都是自己人。没想到大夫人干脆将计就计,直接让父亲冷落了莲烟轩那么久。”
“也是好手腕。”
宋潇尝试着端起一旁案上的药,手在药碗的压力下缓缓颤抖起来。药汤也随着宋潇的颤抖在碗边不断抖动,就像起了浪的水面,一波掀起一波。
不过最后还是送到了嘴边,宋潇喝完药挑起一边眉:
“才短短几月,就变的这般不中用了。”
“小姐不过是刚拆了绷带不适应罢了,怎么会不中用?”
宋潇活动活动了手腕:
“不过还真有些不适应。”
绿桃端起地上的水盆:
“能这么快好还得多亏了四公子送来的兽骨,二公子也送了东西来,说是可以消疤去肿。小姐要不试试?”
“也不用试了,趁着刚拆绷带,去见见大夫人吧。”
郭琥刚算完账,宋湘就拿着府上的年货清单来对账。
宋湘坐在郭琥旁边:
“母亲。”
郭琥接过宋湘递过来的清单初略看了一遍:
“虽说我已多年不管家,可是外头的物价我还是清楚的。怎么会多出这么多银子?”
宋湘摇了摇头。
郭琥把清单丢到一旁地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肿胀的额角。
赵娘子悄声走进来:
“夫人,大小姐来了。”
郭琥颔首:
“知道了,让她进来吧。湘湘,把清单捡起来。”
“是。”
宋潇进门,见着的就是正揉着额角的郭琥。宋潇行礼道:
“母亲。”
郭琥点了点头,随意指了一旁的位置:
“坐吧。”
赵娘子给人上了热茶:
“大小姐,这是今年新收的嫩芽。也不知您喜不喜欢。”
宋潇勾起嘴角:
“母亲费心了。”
宋湘知道郭琥正头疼着,就主动开口替郭琥交际:
“哪里有的什么费不费心的,都是一些寻常东西。大姐姐如今伤势可好些了?昨儿我还听说姐姐手腕有刺痛感,还有些担心呢。”
“小伤罢了,多谢母亲和弟弟妹妹上心了。要是没有四弟弟送来的兽骨,或许好的还没有这么快。那日张郎中也说了,刚恢复的这段时间有些刺痛是正常的,只要按时吃药就行了。”
郭琥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也是我宋府的女儿,用不着这么客气。以往管家权不在我手里,许多事也得你亲自去和余若嫣说,难免觉得难为情。如今既然轮到我管家,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拟一个单子让人送来。”
宋潇笑着:
“我那儿什么东西都有,用不着这般破费。母亲真是有心了。”
“你才来梁京数月,刚来的时候我看你每日请安面色多多少少有些憔悴,如今到是红润了些。可是习惯了?”
宋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母亲真是细心。刚来的时候许是有些水土不服,确实在休息和食欲上有些勉强。如今到都好上了不少。”
宋湘笑着:
“习惯了就好,姐姐这段日子不是在院里修养就是在养伤。妹妹我又怕影响姐姐休息,一直都不敢去打扰,弄的姐妹间话也没说两句。”
“如今就好了。妹妹若是想见我,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来我院里就是了。我们一屋的姐妹,弄的这么生分做什么。”
“你们姐妹间感情好也是好事,往后一同扶持。我和你们父亲也放心不少。这月末就到年关了,虽说你们父亲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可旁人也送了帖子来。老三现在还在屋里窝着,想是不能去了,既如此就你们两个陪我去好了。也能帮我应付应付。”
宋湘颔首:
“全凭母亲做主。”
宋潇似乎有些顾虑:
“女儿刚来梁京不久,许多规矩礼仪的也都不懂。怕是会丢了府上的颜面。”
郭琥摆了摆手:
“你父亲虽说是个文官,可是却在兵部就职。收到的邀请也都是武将的,他们一向不拘小节不会太看重这些,况且朝堂上文物将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相比到时候也不会有多少文官家眷到场,你且放宽心。”
宋潇不由侧过头去看宋湘,见宋湘也很赞许的点头便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