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嫣坐在桌前一脸头疼。
“娘,为什么父亲要给她另外分院?我都还和娘住在一起,她为什么可以另外分出去?”
余若嫣斟了两盏茶:
“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她是你姐姐,按着年龄确实应该先分出去,再说了她五年不在京,不养在你父亲身边。现在回来了你父亲多多怜惜她一点也没什么。你一进来就和我闹,这屋里的热气硬生生被你闹了上去!央娘子,捡几块炭出去,这屋里闷得慌。”
“是。”
央娘子应着拿钳子取了几块炭出来用水灭了。
宋浅愤愤的坐在余若嫣身旁眼眶湿润的说:
“娘,是不是爹不疼我们了啊。”
余若嫣轻柔的用帕子替宋浅把脸上的眼泪搽干净,心疼的说:
“哪儿能呢?你爹是最疼我们不过的了。”
央娘子端着一碟糕点放到桌上:
“就是啊小姐,您是老爷亲生的女儿,老爷怎么可能不疼您呢?”
余若嫣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宋浅手里:
“傻姑娘。”
央娘子道:
“小姐,您想您是一直养在老爷身边的,是老爷看着长大的。老爷对您的宠爱可是比兰幽斋那边的多上不知道多少,有什么东西不是第一个就送到您这里来?老爷现在对她是愧疚多于关怀,要是这阵子风过去了,老爷可还会像现在这样关心她吗?都说领养的孩子养不熟,她离开府上的时候又正是变化最大的时候,现在回来都已经长定性子了。虽说今早她来向老爷请了安,老爷不知道可是咱们是知道的啊,她就是来故意恶心咱们的。咱们昨天特意留她谈话又让她住在那荒废了块六七年的院子里,早上又只给一碗白粥。她不是特意来恶心咱们的是来干什么的?”
余若嫣轻轻拍了拍宋浅的手背:
“你爹不知道深浅,娘还不清楚吗?横竖她现在和谁都不亲,只要你这段时间把你爹紧紧捏在手里,让她找不到空子钻,我看她日后在府里还有什么依靠。”
宋浅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
“可是她身后站着的可是宜州霍家。那么大的后台,我拿什么和她争啊?”
余若嫣点了点宋浅的鼻尖:
“糊涂,让你昨天出来和我一起见见,你不听就是不听。你那屋子是什么固若金汤的城墙不成?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宋浅眨了眨眼,有些迟疑的说:
“只听说了她只带了一些随身衣物和一个婢女一个小厮。其余的就什么也没带了。”
“你告诉娘,这说明了什么?”
宋浅思索了一下:
“这说明,宜州霍家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待见她,不然也不会让她就这样落魄的回京。少说也得备上不少用具和仆人,再让一队镖师护送,这才合理。现在她这样灰溜溜的回来,就像是——”
余若嫣语气里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期待:
“就像是什么?”
“就像是被人赶出来的一样。”
余若嫣猛地按住宋浅的手,宋浅惊慌道:
“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的天人啊,我儿这话你可得小心点儿说。”
宋浅四处张望着,这房里的其他人早就被央娘子派遣去做其他的事了。只剩下她们母女和央娘子三个人。
宋浅压低声音:
“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就是她不受霍家待见被赶了出来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余若嫣瞥了一眼央娘子,央娘子了然的走到门口死死守着。
“我儿,你觉得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才会被你爹赶出去?”
宋浅低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若是忤逆长辈,那罚到祠堂里跪上几日也就罢了。其余的,我想顶多也就是挨一顿打,一顿骂,顶多关在屋里思过几日。我想不出究竟是做出怎样有辱门楣的事才会被撵出家门,难不成——”
宋浅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看着余若嫣。
余若嫣肯定的颔首。
宋浅紧紧的捂住嘴,压低声音:
“娘,那她这不是——这不是害咱们家吗?!她这样,我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余若嫣安慰道:
“我儿莫慌,此事虽没有什么实际证据可我想也八九不离十。既然她回来了那影响的就不止是我们莲烟轩,还有兰幽斋那几个。我就不信按照兰幽斋的性子,不会把这件事按下来。受影响的还有她们五丫头呢。”
宋浅似乎是受到了些惊吓,依偎在余若嫣怀里:
“娘,她怎么做得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余若嫣轻轻叹了口气:
“谁知道呢,总不至于是宜州地偏,不在意这些礼仪廉洁。”
“哼,我看这京城往后有谁敢娶她。”
余若嫣笑着:
“就是,谁能我们浅浅比。”
“诶,娘。我听前头的小厮说是照初哥哥今日来了府上和父亲商谈事情,此事可是真?”
余若嫣微微蹙起眉有些意外:
“沈庭寒?沈太师府上的那个沈庭寒?”
宋浅有些意外坐起身看着余若嫣:
“是啊,怎么了?”
余若嫣眼里冒出不同寻常的精光,拉过宋浅的手:
“我儿,此话怎么如今才说?既知家中有贵客为何不早些梳妆打扮?央娘子!快!快叫几个会打扮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