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逼到绝路上,不会有人想要去找你。”越冬道,“谁不想堂堂正正的活着?谁会想要躲躲藏藏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一时间落在越冬身上的目光又多了几道,也更加灼热了几分,几乎想要冲出来撕了她。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往他们伤口上撒盐。
“这种时候激怒我们,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面具人的声音很冷,越冬隐约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似乎之前的声音都经过了伪装,并非是他真实的声音。
“这个时候再来招惹我,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越冬道,她烦躁到想要玉石俱焚。
面具人生出点兴趣:“怎么说?”
越冬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当然。”面具人笑得轻松,“因为全天下除了我,不会再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和皇帝对着干。”
明目张胆?越冬不屑,连脸都不敢露的家伙,也敢用这样的词,真是笑话。
“那你知道皇帝为什么想要杀我,现在又为什么不杀我了吗?”越冬道。
面具人顿了顿,“不重要。”
“很重要。”越冬道,“皇帝想要杀我,我就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一旦他不想杀我了,我就还是端朝的子民。”
越冬似乎听见谁‘呸’了一声,她不在意,她道:“我是个自私的人,什么有利就向什么靠拢。皇帝要杀我时,你对我有利,我当然会寻求你的帮助,我出钱你出力,反正你也不害怕皇帝寻你的仇。”
“但是皇帝现在不想杀我了,我得留在这里,你却挟持了我的家人,是你把事情变得复杂。”越冬道,“这是你的责任。”
原本场面可以不这么难堪。
可是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要拿捏她?
面具人抬了下手,郑越夏他们就被放了出来,倒是没有受伤,只是堵住嘴不让他们出声而已。
越冬扫了一眼,只少了一个人。
“麒麟呢?”越冬问。
面具人笑道:“麒麟是谁?”
越冬呆了一瞬,很快道:“还给我。”
“他是我的人。”面具人道。
“你已经抛弃了他。”越冬道。
面具人道:“权宜之计而已。”
越冬心生不耐:“你一向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很好。”越冬把匣子丢给了面具人,道:“你可以走了。”
面具人对于越冬的突然妥协感到惊奇,竟然还有些失望,她甚至都不多坚持两句就这么放弃了。
越冬看着他,他接了匣子却不着急走,越冬见他生疑,便道:“我会去原州。”
面具人轻笑:“你在这里尚且不能耐我何,去了原州只会更加废物。”
“是。”越冬道,“我是废物。”
“但皇帝不是,皇帝手里的军队也不是。”越冬也笑。
面具人慎重了些,却并不完全相信越冬说的话,“皇帝会为了你出兵原州?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越冬笑得冷漠:“我们试一试。”
越冬指向大门处:“你现在就可以带着麒麟走,然后我们看一看是你们先回到原州,还是皇帝先派人把原州扫平。”
面具人踟蹰起来,又道:“我可以把你们全都杀了。”
越冬哈哈大笑起来,她才延缓了两个天大的麻烦,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回来。
眼前这一个确实是她自找的。
如果皇帝真的杀了她,不会介意顺手杀了她的家人,所以她找了原州那群匪寇。
那个灭不掉的蒋秦文。
一旦她入宫之后,有人想要对郑家人出手,就请他把郑家一家和梁稚月他们全都带走。
如果她顺利出宫,也会付给他一笔钱。
对于蒋秦文来说,这算是件稳赚不赔的事情,当然有一定的风险,但这个风险尚且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来。
但是他临时变卦要抢走麒麟就太不地道。
蒋秦文看着越冬笃定的样子,竟然没敢往外走。
皇帝要杀越冬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有了杀意之后又忽然不杀了,这是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总想着要杀了我呢?”越冬似在质问蒋秦文,又似乎在质问书写她命运的老天。
蒋秦文觉得事情闹大了,越冬没有和那个小子要死要活的要在一起。
这小姑娘准备放他们走,然后带着皇帝搞一票大的。
虽然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但这明显和预设的发展完全不同。
有点收不了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