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舟和张庭舟几乎同时赶到,安庆侯府已经开始有序灭火。
贺莲舟因受皇命而来,少不得要去关怀一二。
“可有人在火中?”
许侯爷没有言语,贺莲舟往周围看了一圈,安庆侯府几个主子都在。
只有越冬没在。
“越冬呢?”贺莲舟问。
侯夫人因他说这话望了他一眼,她还记得当时迟翊在宫墙上射越冬的时候,贺莲舟的反应就很激烈。
现在他这一声疑问,更是叫她听出许多东西来。
贺莲舟没有等许侯爷的回答就冲进了火里,心里骂麒麟是个废物,早来那么半天一点用都没有,怎么能让越冬留在火里?
张庭舟往前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可没道理冲进去救人。
他又过来问许侯爷:“火是怎么起的?”
这里是安庆侯府的祠堂,这地方供奉了许氏先祖,乃是全府重中之重的所在,因常年点蜡烧香,平素防火做得都比别处要细致。
怎么可能烧这么大的火起来。
这不是意外,定是有人纵火。
侯夫人狠狠踢了许侯爷一脚,转去同许月观他们两个孩子站在一处。
张庭舟瞬间了然,把越冬关祠堂,越冬就放火把祠堂给烧了。
的确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张庭舟心里闪过一丝没来由的轻快,复又变得凝重,这么大的火别把她自己给烧死在里面了才好。
她那两个废物侍卫,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贺莲舟闯入火海之中,坍塌大半的屋子里全是浓烟,呛得人难以呼吸,眼睛也无法睁开,他还在找着越冬,手里头就被放进来一个人。
不等他有反应,对方已经消失不见,放在他手里的正是越冬。
贺莲舟不及多想,转头就抱着越冬出去。
“贺莲舟?”越冬被呛得咳嗽,还要说话:“你跑这来干什么?”
贺莲舟将要踏出火堆,忽然停了一下,他附在越冬耳边低语:“我会向陛下陈情你我的婚约,若是有人问起,你不要否认。”
越冬知道他能做到这件事,但是她拒绝道:“我们已经退亲了。”
“我知道。”贺莲舟说,“但是我和你的亲事什么时候都可以退,而你和他的不可以。”
贺莲舟不再给越冬说话的机会,抱着她冲出火海,她的发丝还是被乱飘的火势烧到,变得残缺不堪。
侯夫人和许月观急忙围上来,安排着把越冬送回屋子里去,好叫大夫看诊,再检查身上有没有烧上,都没顾得上和贺莲舟道谢。
张庭舟抱着手臂看着贺莲舟,贺莲舟侧头看看他,又和许侯爷道:“禁军于宫墙之上见安庆侯府火光,陛下担心,命我前来查看。”
又道:“下官带来的禁军留在这里帮忙救火,我先回宫回禀陛下。”
他甚至不再问安庆侯府起火的原因,也不想和他串供,他只需要告诉皇帝,越冬在火海里。
她即便不要命了也不肯接受这桩婚事。
许侯爷没能阻止他,这场大火烧醒了他,越冬是真的从心底里不认可安庆侯府。
他们的荣耀与耻辱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她不嫁过去。
她的命,安庆侯府全族的命都系在这桩婚事上。
皇帝给他官复原职的时候告诉他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
更不敢告诉任何人。
这是件掀开来就会给朝局带来地动山摇动静的事情。
他甚至由衷的希望,他并没有听到过这件事情,哪怕许家就此淡出朝堂也好。
贺莲舟没等到火势扑灭就回到了宫里,皇帝才察觉到他的奇怪。
贺莲舟道:“安庆侯将越冬关在祠堂里,她放火烧了祠堂。”
“越冬烧了祠堂?”皇帝转瞬就明白过来,心有不悦,“她这是什么意思?对朕不满吗?”
“陛下,微臣有事回禀。”贺莲舟跪在地上,道:“早在四年前,越冬就已经与微臣定过亲了。”
皇帝惊疑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