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脸色难看得紧,他舅舅嫡出的孙女配不上公主的儿子,而舅舅庶出的孙女却能配得了他的儿子。
这何尝不是一种轻视呢?
王十一娘缩了缩身子,更显得弱小。
公主又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妄图玷污我儿!”
王十一娘被公主的用词哽得差点笑出声来,这什么奇奇怪怪的用法,但因小命还在公主手里,只得忍住笑意,抖得更加厉害:“我绝没有这样的想法,是十姐姐逼我代替她来的,不然就要折磨我娘,我怕极了,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公主松开手,又问:“她又是如何得知七郎的事情?你怎么就轻易信了呢?如果她骗你,只今日这一桩事就足够你死一万次了。”
王十一娘想要抬头看看公主,公主对她的恶意似乎并没有那么大。
即便她在她的地方闹出了这样不好的事情,她也没有按照王夫人的说法将一切责任归咎在她的身上,用杀掉她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了结这件事情。
但是她没敢抬头。
“我不信又能怎么样呢?”王十一娘道,“我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听从她的安排,即便要背着一个□□的名声死去,我也别无选择。”
她有意略过了自己是清醒着进入张照临房间的事实,将恶一切归咎在王十娘身上。
驸马没有妾室,即便有也无法影响公主半分,不过公主自幼宫中长大,也不是没听过那些贵夫人们磋磨自家侍妾的事情,她也没心思管王十一娘的苦衷,直接道:“七郎是驸马的儿子,不日就要认祖归宗,你既然与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待他回归张家之后,就会上门聘你做他的妻子。”
王十一娘觉得自己幻听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驸马,驸马心里正乱,没有理会她,王十一娘又不敢再问公主一遍,浑浑噩噩地磕了个头,就被领了出去。
在出嫁之前,她都会住在公主这个庄园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公主要亲眼看着王七郎娶她做妻子。
这是对驸马的惩戒。
既然已经被绑定到了一起,暂时无法解开,那就换一种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公主庄园里这件事瞒不住,随着众位受邀而来的贵夫人回到上京很快就要被传扬开来。
公主提醒驸马:“认祖归宗的事情你可要办得快些,别等风言风语都传遍了,才慢悠悠出来说话。”
驸马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你怎生气都不为过。”
他一揖到底:“对不住。”
公主冷眼看着,讥笑一声:“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事已成定局,不过总算还有些用,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们。”
驸马不敢起来,继续道:“我会处理干净,不叫公主为难。”
“我有什么可为难的?”公主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觉得换一个颜色会更好,“那女子你既然喜欢,就接到家里去,公主府你就别想了,承恩公府那儿不是还有你一处院子住吗?既然喜欢,就光明正大的纳了吧,妾室而已,本宫容得下。”
驸马腿一软,跪了下去,公主却看也不看他就走了。
王七郎变成了张不知道几郎,全程没有一个人知会他,他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晕乎乎的脑袋半天回不过神来,天知道他看到自己抱着的美人是自己亲妹妹的时候究竟有多刺激。
不过他是儿子,母亲又疼他非常,这件事最后肯定会由他那个妹妹背锅,碍不着他什么事,只可惜没有得手。
“我总觉得哪里很奇怪。”越冬说。
冷衣对猜谜语不感兴趣,说道:“再不走今夜就要露宿野外了。”
越冬忽然起了兴趣,追问道:“野外怎么住?睡地上还是睡树上?会冷吗?会有虫吗?有蛇吗?出恭的时候需挖个坑吗?要埋吗?”
冷衣和麒麟被她的问题攻击,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看她这兴致勃勃的样子,大约十分向往野外露宿这件事。
越冬和麒麟说:“你大约不需要挖坑。”
麒麟不止闭着眼睛,还扭开了头,她还是安静的时候好点。
越冬又问冷衣:“你会挖坑吗?”
冷衣忍无可忍,“憋一晚上不会死。”
“你憋过?”越冬越发好奇。
麒麟默默降低存在感,生怕越冬又发现他的存在,来问他一些他很难回答的问题。
冷衣拎起越冬的衣领,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直接离开,走快点大约能在城门关闭前进去。
有床睡有屋子住,谁要在荒郊野外过夜?
当谁都像她这个大小姐一样,喜欢自讨苦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