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花还是踏上了去找郑越夏的路,她把梁稚月给越冬准备的首饰摸走了大半,又将越冬浑身上下摸索了一边,拼拼凑凑得了一笔路费。
临走了还威胁越冬:“别说出去哦,不然我就把你不给冷衣月钱的事情说出去,哼哼,到时候,多的是人来抢着要聘她做护卫,你就等着哭吧。”
越冬笑着应了,梁小花前脚踏出梁氏绣坊,后脚报信的人就朝渡口上去了。
她是一点也没把梁小花的威胁放在心上。
越冬看着冷衣思考了一会儿,道:“说起来,我好像确实没给过你月钱,麒麟也是。”
冷衣道:“你一次性付清了。”
越冬瞪着她道:“方才你怎么不说?”
麒麟冒出个头来:“我要月钱。”
他都穷得叮当响了。
越冬点头道:“行,你要多少?”
麒麟狮子大开口:“一月一百两。”
越冬头也不抬:“打出去。”
冷衣作势上前,麒麟又改口:“十两也成。”
越冬小气:“一两。”
这回连冷衣都看不下去了,目光谴责地看着越冬,麒麟跟她一块跟着越冬,他只得一两银子的月钱,那不就意味着她也只值一两。
越冬面不改色:“不要的话,连这一两都没有。”
麒麟迅速倒戈:“一两就一两。”
又想再争取一点:“那过去的这几个月?”
越冬抬头冷冷看着他,麒麟又把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当然,那是越冬老板的考察期,考察期怎么能要月钱呢?那肯定是没有的。”
转头越冬就朝梁稚月要了一百两。
梁稚月没说话让给她钱,柳四却道:“支这笔钱做什么?”
梁稚月道:“你给她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柳四道:“生意场上最忌公私账目不分,即便她是老板,也不能一开口就能支银子走,你今日要一百两,她明日要一千两,若成惯例,账面上就乱了,上头一乱,下边自然也就跟着乱了。”
梁稚月想了一会儿,道:“你走她个人的私账就是了。”
柳四问了个让梁稚月难堪的问题:“她有私账?”
他的目光太过坦率无畏,可见是真的没有见过越冬的私账,越冬朝梁稚月看过去,没记错的话,她记得就是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过一人一半的。
梁稚月脸黑了,怒道:“她的私账全填了你的窟窿了!”
柳四低下头来,满脸愧色地朝越冬躬身作揖:“实在对不住,原来是我花光了姑娘的私账。”
梁稚月自觉失言,却见柳四已然能坦然面对那段伤心事,一时没有言语,越冬却还看着梁稚月,她怎么不知道她的钱被拿去救柳四了?
梁稚月忽然间就忙了起来,朝着远处不知道有人没人的地方喊了一声:“哎!来了来了,我这就来。”
说着就步履慌乱地逃走了。
柳四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越冬‘嘿’了一声,表情冷漠地说:“给钱。”
柳四又皱起眉头来:“晚些时候给姑娘送过去。”
越冬这才走了。
掌灯之后,柳四果然把钱送了过来,有零有整。
越冬已经不必非要去安庆侯府睡觉了,她在这里住得舒坦,许逢予一走也就没有人能管得了她。
“不知道姑娘要这笔钱做什么用,所以或零或整的都准备了一些。”
他做事细心,自他活过来之后,越冬没再为生意上的事情头疼过,她接过钱,道:“多谢。”
柳四没急着走,而是和越冬道:“欠姑娘的钱,我大约是还不上了。”
他现在给梁稚月打白工,没有月钱,谈不上还债。
越冬道:“你没欠我钱,欠我钱的是梁稚月。”
柳四笑道:“说的也是。”
越冬又道:“是以你也该想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恩人。”
梁稚月在门口偷听,听见了越冬说的话,柳四出来之后,就和他说:“越冬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救你,也是因为你曾给过我恩惠。”梁稚月道,“你结了善缘在先,才有后来这些事。”
柳四不与她辩论,只点头称是,但是一点没记在心里。
生意场上的恩惠,是因为他的确看好梁稚月,他当初帮过的人不少,但是在他落难的时候,肯出手相助的只有梁稚月一个。
越冬从银子里取了一两出来递给麒麟,麒麟眼睛放在剩下那九十九两上难以挪开,他还以为越冬良心发现,终于正视他的价值,谁知道最后还是只给了他一两银子。
郑大雪姐妹三人都在梁氏绣坊里做工,只是郑大雪并不想留在上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