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义挣不开许侯夫妇,他叹了一声,没法回应这两道灼灼目光。
许逢予真的瞒着所有人去灭了迟家。
张庭舟带着皇帝的旨意解救了李汝义。
侯夫人摔倒在地上,低声哭着:“他怎么这么傻?”
许嵘予听到旨意之后,先是愣了很久,然后问张庭舟:“我们的禁足呢?解了吗?”
张庭舟道:“禁足已解。”
许嵘予当即就往府外冲去,他得去看看,去看看迟家是不是真的被灭了门,是不是真的没有活口。
安庆侯同张庭舟道:“我想求见陛下,可否代为回禀?”
他已被罢黜,身上没有官职,皇城上的禁军不会再认可他的身份,他已经不能再进宫求见陛下,除非皇帝召见。
张庭舟道:“可以。”
许侯爷同李汝义道:“府上有些乱,我就不留李相公了。”
侯夫人走到张庭舟面前,泣声问:“旨意上说要逢予即刻带着许迟两家那些被抓住的侍卫去中州剿匪,即刻是什么意思?现在就走吗?他是不是受伤了?伤重吗?我们可以送一送吗?可有时间给我准备些东西给他。”
张庭舟耐心地听着她问完,却只朝她摇头。
他们什么都不能再做。
“好了。”许侯爷把侯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夫人冷静些,把账册找出来,我要用。”
李汝义已经转身走了,没有人再来拦张庭舟,张庭舟也往外走去,李汝义却没有走远,张庭舟很快就要超过他。
“他太冲动。”李汝义道。
张庭舟没接话,李汝义又道:“我有事劳烦张侯爷。”
张庭舟这才停下:“李相请说。”
李汝义取了一枚玉佩给他,道:“劳烦你转告他,那桩婚事别再放在心上了,忘了吧。”
张庭舟却没有接,而是道:“此事恕我不能相帮,李相还是自己和他说比较好。”
李汝义弯下腰去,胃疼得厉害。
张庭舟伸手扶了一下,李汝义道:“老毛病了。”
从看到血泊中的小女儿之后,他就时不时的会胃疼,吃了多少药都没有用。
“您别放在心上才是。”张庭舟说完就走了。
李汝义扶着柱子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走了。
张庭舟走到门口,卫军和他回禀:“那位姑娘出去了。”
不用明说也知道是越冬,张庭舟道:“不必管她。”
皇帝让许逢予立刻走,他就一刻都不能耽搁,皇帝派了一队十人的禁军护送,顺便监视他到中州去,那些来自许迟两家的侍卫全都被枷锁锁在城外,等待出发。
冷衣把越冬放下来,许逢予就朝她走过来,走得略有些艰难。
“好啦,现在解决了一个。”许逢予道。
以后迟家不再会威胁到她的安全。
“皇后……”许逢予轻声道,“接下来承恩公府会有解决不完的麻烦事,她暂且没有时间和精力放在你身上,她也不可能再拿出像之前一样的力量来对付你。”
“你可以像最开始那样,随意地走在你想去的地方。”许逢予说。
越冬听着,她一句话都没说,就只是听着,既不认同也不反驳。
“郑家的人,我送走了。”许逢予最后说,“离上京有点远,你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他们。”
“所以,乖一点。”许逢予说。
越冬木着脸道:“不如我现在捅你一刀,一了百了好了。”
“也行。”许逢予张开手臂,越冬没有动作,他就去将她抱住,“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收敛些吧,好不好?”
越冬不吭声,他放开人,又道:“不过也不必太过忍气吞声,到底侯府的爵位还在,一时半会不会落败。”
皇帝很任性,有些爵位他打死不给,有些爵位他决口不提要削。
“我问过张庭舟了。”越冬说。
许逢予默了默,轻声道:“你本来应该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嫂嫂。”
忽然起了一阵风,不知道它从哪个方向吹来,将满地黄土吹得乱飞,模糊了行人的视线,越冬听见许逢予说:“可是我没能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