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已经清扫干净了他们和迟府的所有联系?”越冬道,“这些人即便没有家人,也总该有一两个朋友,他们的朋友也是你的侍卫吗?他们看着你这样对待自己的朋友,还能全心全意的为你付出吗?”
越冬笑了一下:“在我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你还敢全然信任他们吗?”
没有人能阻止越冬说话,而面对她的三方人马来自不同的阵营,他们谁都不敢保证如果他们选择一起杀掉越冬,对方会不会把自己卖掉。
迟曲原本有机会让越冬开不了口,但是机会转瞬即逝,他没有抓住。
李汝义被救走之后突然归来,他着急入宫去,李汝义下狱有他的推动在里面,此时归来声势浩大,皇帝绝对要召见人,他不能不到皇帝跟前去。
偏偏越冬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堵住了他的去路,如果不管不顾的射杀了她,那么皇帝也许就会借这个机会直接灭了他。
迟曲气得手抖,从越冬被接到上京来他第一次出手却被潭王利用的时候,他就非常生气。
自己的人里面混入了潭王的人,而他却一无所觉,及至后来迟翊那个蠢货用一支箭葬送了他的国公之位,其中也少不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功劳。
现如今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找上们来,真当他迟家是吃素的吗?
越冬道:“迟大人现在在想什么?是想先忍下一口气,还是干脆调动府上所有人把我也好京兆府卫军营也好,全都杀死在这里,至于杀光之后如何禀报,那当然是迟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迟曲眉头皱得死紧,咬牙切齿道:“你不必在此处胡言乱语,你若有实证,大可带着这几具你所谓的由我派出去的人到陛下面前去告御状,陛下问责下来,我自到御前应对。”
“你这样堵在本官门口,耽误了本官面圣的时辰,其中罪责你又可承担得起?”
越轻笑一声,同京兆府和卫军道:“听见了没,迟大人要你们直达天听,听候陛下旨意,也用不着为难了,既如此正巧随迟大人一道入宫面圣,请陛下裁决。”
迟曲哑口无言,京兆府和卫军来得其实很快。
几乎是在越冬朝他发难,而他准备永绝后患的时刻到来,要说越冬没有提前准备,他根本不相信。
近些时日,他被麻烦缠身,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秘密竟然被张庭舟注意到,张庭舟和许家不同,他现在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即便在他还是鲁国公的时候也不能直视其锋芒。
更遑论现在。
迟曲深吸一口气,决定捏着鼻子忍下这口气,“是我派出去的人没错。”
他徒然承认,倒叫人有些意外。
早不承认晚不承认,却在这么个不上不下的时候认了,很难不叫人怀疑他急了。
“许迟两家的恩怨由来已久,你既然认归安庆侯府,想必也该有所了解。”迟曲道,“我对你动手,许侯亦对我的子女动手,端看谁更厉害罢了。昨夜许侯府大乱,今日你却照旧出门,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许侯膝下子嗣不盛,你若身死,他自然哀痛,人的精神一旦受到损伤,要么发疯要么出错,一旦许侯有了弱点,那就是我迟家的机会。”迟曲看向越冬,丝毫不介意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剖析给她听。
“作为政敌的我,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迟曲问越冬:“你觉得呢?”
越冬道:“那迟大人是发疯了还是出错了?”
迟翊比她死得更早,在他得知迟翊之死的时候,是哀痛到出错,还是哀痛到发疯。
至于迟翊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出自许侯府之手,她不在乎。
迟曲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迟翊的死很低调,迟府甚至没有发丧,所以上京城里知道迟翊已死的人并不多。
可是越冬知道。
这个差点在今日就死去的越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