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晃荡了一天,竟然没有等到人来杀她或抓她,有点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天晚了打算找个地方过夜的时候许逢予又骑着马来了。
“住在哪里不是住呢?”许逢予说,“眼下梁娘子外出未归,那布坊住得未必有侯府舒坦。”
“我可以住客栈。”越冬道。
“我跟着,不会有人敢让你住。”许逢予道。
这就过分了,越冬想。
冷衣跃跃欲试:“打他吗?”
许逢予身后的侍卫迅速进入防备状态,提防着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女子的发难。
许逢予倒是不太在乎,“你今日在外头晃荡了一日,谁也不曾遇上,到了晚上就会更加危险,你必须回侯府里去。”他指了下冷衣,“她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无法护你周全。”
“你信不过侯府的人,要自己买一个,我没有意见。”许逢予显得极为开明,“前提是你得听劝。”
这一日的时间足够他去查明白及笄那日越冬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越冬听许逢予的口气,把冷衣卖给她的那个人信誉似乎不错。
许逢予在越冬事情上一退再退,终有一日会退无可退。
越冬又跟着许逢予走了,许逢予说:“祖母昨夜不是真心要罚你,只是做给人看。我虽然不理解你不愿意认我们这件事,但是在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我愿意尊重你的意愿。”
“也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作为兄长的关心。”
许逢予的转变不算突兀,他一直努力去做好一个兄长的角色,也在尽全力安抚越冬的心。
越冬说:“其实你们昨天也做了一个选择。”
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许逢予眼里的愧疚再也藏不住。侯府昨日确实做了一个选择,在越冬逃离之后,他们可以选择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继续完成这场及笄宴,或者放下一切全力去找越冬。
就像越冬所说的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
祖母的惩戒只是一个找补,是在告诉外界,越冬逃离宴会是桀骜不驯,但她是侯府的孩子。
只有自家的孩子才会教训她和原谅她。
但是谁都无法否认侯府作出的选择。
“走吧。”许逢予说,他甚至都不敢再使用‘回家’这样的字眼。
麒麟确认越冬进入安庆侯府之后就没有再跟着她,而是转头去了另一处。
贺莲舟跟着母亲住进了鲁国公府。
关于匆匆把他送离潭州的事情,他得到了答案。
迟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受到了追杀,他的弟弟并不想他活在这个世上。
贺母偶然发觉了这件事情,立时就安排贺莲舟到上京来,又去郑家退了亲,免得牵连到越冬,而她将要和迟良一起面对死亡。
他们在遭遇了下毒暗杀放火烧屋之后,踏上了迟良归家的路,一路上险境环生但总算活着抵达了上京。
就在高千枝在九曲池献舞那一日,迟良出现在了皇帝面前,得以回到了鲁国公府。
贺莲舟却是在被许逢予绑走那日才知道了这些事情,他想要带母亲走,贺母也同意了,却不想离开了迟良也不得安生,除了来自鲁国公的试探与威胁,贺莲舟还时不时就要被人暴打一顿。
最终他还是只能跟着母亲来到鲁国公府,接受迟良的庇护。
被迫承认这个继父。
他算着时间,那个黑衣蒙面的人大概昨日就该来了,但是他昨日没来,贺莲舟就又等了他一日。
麒麟驾轻就熟地进入鲁国公府,顺利地找到了贺莲舟,见贺莲舟在等他,还笑了一声,按越冬的要求,让这个人别去安庆侯府门口乱晃。
贺莲舟脸上又挨了一拳,每回他来都要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却不动真格,似乎就是想要把他困住,不让他出去。
尤其在他出现在安庆侯府周围,这个黑衣人就会出现来揍他。
“你到底是谁?”贺莲舟问。
麒麟不说话,要速战速决。
却是贺莲舟早有准备,愣是忍着挨了这一顿打,终是将麒麟困在了准备好的屋子里。
麒麟虽陷入困局,却仍旧游刃有余,贺莲舟提前布置好的机关陷阱都没能伤他分毫,只是这间屋子不太好闯出去,四周被精铁包围,刀枪不入,且设计精巧,严丝合缝,头顶都是箭矢,脚下步步是陷阱。
麒麟只得出剑,剑光暗沉,划过铜墙铁壁时似乎被折断了一般,细看去被砍断却是那堵精铁制成的墙,顺着剑光划过的地方一分为二,断裂开来。
迟良站在贺莲舟旁边,及时拽着他后退,否则那溢出的剑光也能伤人。
麒麟执剑而出,见了这两人也未曾恋战报复,而是径自离去。
迟良拉住贺莲舟,“拦不住。”
这个年轻人身法缥缈,剑术高超,便是他一起出手也留不下人。
“就是他一直打你?”迟良问。